年前我不敢告訴你實情,怕你妄送性命。如今,我信你能。”
徐柱登時又泛出幾滴淚花,緊緊抓住了高瑗的衣袖,“大兄,隨我一起出府吧!我還有銀錢,等為孃親報仇後,我們共走他鄉……”
“呵呵。”高瑗輕笑搖頭,“我還有幾年就可出府,到時娶妻生子不亦樂乎,才不跟你亡命天涯。”
徐柱頓時一僵,覺得心底一陣大痛。他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放開了手,卻被高瑗重新牽起,拉在掌心,五指相扣。
“如此一別,我兄弟二人恐無再見之日……”他伸出手,撫了撫徐柱發頂,“為兄願你能報得大仇,遠走高飛,再也不墜樊籠。”
“大兄……”
“好了。”高瑗一笑,伸手拭去徐柱臉上淚痕,“快跟我來,時間已是不早,切勿多生事端。”
抹了把臉,徐柱重新低頭,緊跟在高瑗身後向府門走去,眼中只剩身前一抹淺綠影影綽綽,過得一刻,終於來到大門前,高瑗一揮袍袖,向徐柱喝道,“什麼都能忘記,養你這廢物有何用處!還不速速回家取來!”
徐柱唯唯諾諾一躬身,徑直向門外走去,出得門去,又行了片刻,他轉身回望,卻見那抹綠色身影已經遠去,高牆大院,層層相掩,再也不見。
一片烏雲遮住了漫天星月,街道兩邊光華燦爛,街道正中卻越發漆黑。徐柱在一片黑暗中定了定神,疾步向城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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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注:查了半天也沒確定端午在漢代怎麼俗稱,光寫五月五一點也不高階哇於是奏這麼寫啦,角黍自然奏是粽子。
☆、(8)殺
從高府走到城東只需五里,然四年未曾離府,幼時又甚少入城,在一片無月暗夜中,徐柱還是失了方向,短短几里路,直到四更才摸到趙屠院前。徐柱挽起衣襟,縱身一躍,翻上了牆頭。確見院內一片黑暗,無燈無火,只餘屠宰動物的腥臊之氣,他仔細檢視片刻,跳進院內,然而院裡空無一人,臥房緊鎖,灶上熄火也兩日有餘,顯是家主出門在外,略一猶豫,徐柱矮身鑽進柴房,縮在一堆乾枯茅草中,閉目養神,靜待仇人到來。
誰知這一等,就是整整一日。眼見日上三竿,又月上枝頭,徐柱一動不動窩在柴房,不眠不休,只待趙屠現身。在心底,他已然明悟,此時早就過了最佳的逃亡時機,城門上恐已貼滿自己的畫像,縣令家中逃奴,守城兵卒必不放過,出城已是無望。但是徐柱卻無悔意,父母早喪,親友別離,如今自己孤身一人,潑得命去又有何惜?他只需要再等待片刻,等待那搏命一擊。
又過得幾刻鐘,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徐柱頓時打起精神,拿出懷中短刃,握在手中。片刻後大門就被開啟,進來的卻並非一人。
一個身高七尺的髯須大漢翁聲喊道,“不過是個小兒,老叔也太過小心。”
另一個白面無鬚的男人則喝到,“你懂個屁!那小兒孃老子不是嫁過你嗎,家主說那小兒八成會來找他孃親。”
大漢哈哈一笑,“那婆娘都死了幾載,個黃口孺子,親孃長的啥樣都忘了吧。”
又一個猥瑣聲音插入,“嘿!給你個領賞機會你還嫌棄。抓到那小子可有二緡錢能拿,還說只要活口就行,那小子據說一副標緻模樣,咱們若能抓到,先嚐上一嘗也無不可嘛。”
“你還別說。”無須男淫|笑一聲,“原來那婆娘長得也硬是要得,估計這小兒更不會差。趙哥你說呢?”
大漢一拍大腿,“那婆娘艹起來甚是爽利,就是太不耐艹,可惜了老叔的一番好意啊。”
聽著幾人汙言穢語,徐柱只覺目眥欲裂,腦中嗡嗡作響,他雙手握著短刃,從柴房中摸出,沿著院牆向那幾人走去,夜色暗淡,火光明亮,那大漢就站在火把之下,如待宰豬羊毫無所覺。他們在找他領賞,他又何嘗不是在等他領命。
放緩呼吸,猱身慢行,一步一步湊上前去,待到約有一丈之時,徐柱猛然跨出幾步,雙臂用力一送,直刺那大漢背心。只聽嗖的一聲,劍身入體,直至末柄,那大漢嗬嗬發出兩聲怪叫,雙腿一軟,轟然倒地。徐柱想要抽劍,卻發現手上一空,被大力反挫,登登後退幾步,定睛一看,確是短刃已斷,只留一個劍柄捏在手中。
這一刻,徐柱只覺內心一空,茫然若失,拿著斷劍的手抖了一抖,還未等他緩過神,一人已從身後猛力撲上,把他按倒在地,另一個大聲吼著,“殺人啦!!!這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