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重新積蓄了力量,終於把束縛掙脫了開來。
殷玦舒了口氣,把身體抱進竹屋裡,然後元神一路順著山間小路進入後山。
福地裡四季如春,綠草蔥翠,在後山的林海,一池溫熱適宜的泉水就落在幾塊光滑開闊的大石間,泉水乾淨清透,連周圍的石頭上都不曾生出暗苔。
殷玦試探著把身體埋進溫熱的水中,暗暗念起固本培元的法決,只一會兒他的靈體就褪去了先前的黯淡,反而透出點點潤澤。
果然對於海族來說,水就是最好的保養品了,越純越能洗淨體內的雜質,對於新生或是準備結丹的族類來說能泡進這樣的溫泉裡的機會簡直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海族往細了劃分,千奇百怪的品種多了去了,而最尊貴的便屬龍,再加上純血龍脈的繁衍十分困難,所以即便血統不正,每一條初生的後代也依然極其珍貴,但是隻一點,如果不是純血的話,那麼化龍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
這也就是除了上一任龍君的教導與殷玦自身的努力外,他能接手龍君位置的原因,只可惜他這輩子也只在繼任大典的時候化過一次龍,現在魂魄都散了,憑著粗製的身體他怕是已經早已心有餘而力不足。
沒有原先的純血肉身做牽引,想要再一次修得五百年前的那身本事實在是困難,不過也不算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殷玦舀起水淋在頭頂,再睜開眼時,眸子裡早已經清明一片。
為了結丹,他需要做的準備還有很多。
等再與身體合二為一時,殷玦整個人都精神煥發,臉色也紅潤不少,他心裡計算著龍崇宇醒來的時間,出了玉。
再到病房,只聽得見龍崇宇陷入沉眠的呼吸,殷玦睜開眼,施了個小小的幻術,依舊把自己偽裝成一副蒼白病弱的樣子,現在的龍崇宇和普通人無異,是沒辦法識破他的幻術的。
曾經殷玦的法術修得不錯,按照現代人的學位來分等的話最起碼也是個博士了,只可惜當年遇到了個不要命的……現在純血原身被打散,靈力的流失就如同盛水的瓷缸連缺帶漏,他空有滿腹的法術理論也沒有施展的可能,小招數倒是不成問題,厲害一點的可就要緊著用了。
殷玦抿著唇,撐著發軟的身體走到龍崇宇的床邊,伸手小心地碰了一下龍崇宇的額頭,天庭飽滿,劍宇濃眉就是形容的龍崇宇這種人的,他的膚色深,尤其發怒的時候特別像一頭狂化了的黑豹。
手指試圖再次戳下去,忽地殷玦的手腕就被攥住了,黑暗中,只見床上的龍崇宇睜開的眼睛裡帶著徹骨的寒意。
“你……”殷玦身體抖了一下,明顯是被突然醒來的龍崇宇嚇到了,他差一點就要掙脫手腕往回跑,卻被死死拉住。
“你半夜不睡來我床前做什麼?”龍崇宇挑了眉,把人拉到身前。
殷玦大腦當機,臉色僵硬,他到底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不擅長撒謊的殷玦嘴唇囁嚅,半晌沒說得出話來。
離近了一點,龍崇宇便能聞到殷玦的魂魄散發出的淡淡香氣,似乎比之前更誘人了,還有那拙劣的幻術,他笑了下,眼神倒是沒有剛才那麼冷了,只是道:“睡不著?”
殷玦順著臺階下來點點頭,眼裡閃過一絲懊惱。
龍崇宇自顧自道:“我睡得淺,你一碰我我就醒了。”
殷玦這才鬆了口氣,恢復了以往涼冰冰的模樣,也淡淡地解釋道:“我只是想問你要點吃的。”
龍崇宇“任勞任怨”地爬起來,下床開燈,從櫃子裡翻出點心,然後再用飲水機燒上點熱水,準備衝一杯濃濃的牛奶。
殷玦默默地啃著甜軟的蛋糕,他倒不是很餓,就權當壓驚好了T…T。
龍崇宇靜坐在一邊看著殷玦埋頭苦吃,突然出聲道:“你身上不疼了?”
殷玦聽龍崇宇這麼一說,身體又僵了一下,他的確是不大疼了,可是幻術留下的可怕的傷口和淤青還在,他不動聲色道:“還好,頭不暈就好多了。”
龍崇宇點點頭,之前他睡著得有些大意了,這種昏睡不正常,恐怕和眼前這位冷淡的龍君是脫不了干係的,這樣的法術他會中第一次就不會再中第二次,他倒是要看看殷玦到底瞞著他做什麼了。
飲水機裡的水燒漲,龍崇宇慢條斯理地去兌牛奶。
殷玦把自己縮排被子裡,不知道為什麼,他本能地覺得這樣直覺敏銳的龍崇宇讓人實在有些害怕。
就在此時,殷玦眼前驀地一黑,整層大樓突然斷電,病房裡只有窗外淡淡的月光鋪進來,剛剛夠看清龍崇宇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