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起眉,那名士兵很年輕,他吸了吸鼻子,低低的道,“我會怎麼樣,大夫?我會不會死?”
男人很快的道,“沒關係,我們要做的就是鋸掉你的腿,送你回家,你會沒事的。”
“什麼!?”士兵很快驚慌起來,“不要這麼做!求求你,不要鋸掉我的腿!”
“你做什麼?”李蒼昊又驚又怒,“他的傷口還沒有感染到要截肢的地步,只需要一點處理,他會沒事的。”
男人冷笑,“你TMD是誰?”
“我是……你們新的隨軍醫生,現在去給我準備手術。”
“好吧,新的隨軍醫生,你還有五十多個傷員要看,他們其中大多數可能都需要手術……但是,他們大多數傷口也已經幾天沒有處理過,如果你浪費時間在這個可憐蟲的腿上,其他的人可能就會死!”
“我不管,去給我準備那該死的手術!”
“……”
器具的準備並不需要多少時間,因為,他們根本什麼都沒有。
所有的繃帶都是用開水煮過之後重新使用的,麻藥和縫線早已用完,替代的威士忌也喝光了,唯一還算可用的,只有用於手術的刀具。
“嗚————!!嗚!!!”嘴裡咬著布條計程車兵慘叫著,儘管李蒼昊壓住了他的身體,但是,這還是讓如此精細的工作變得十分困難。
這還不是最糟的。
交火聲從外面傳來,用來安置傷患的教堂內,頓時灑落一片灰塵。
李蒼昊轉過頭,幾名士兵正用擔架把一個人送進來。
“大夫呢!?我們需要大夫!!”
躺在擔架上的人不住的顫抖著,他死死的捂著自己的脖子,鮮血還是一小股一小股的往外冒。
他的脖子幾乎被割開了。
“給我止血鉗!”之前的那個男人不耐煩的吼道,“你還傻站在那裡幹嘛?做點什麼!他就快死了!”
李蒼昊看了一眼手邊那個滿眼哀求計程車兵,最終還是放了手。
士兵的動脈幾乎被撕碎了。
這樣大的出血點要縫合幾乎不可能。
邊上計程車兵早已臉色煞白,他們慌張的用手捂住那個不斷往外噴血的傷口。
過度和過急的血液流失讓傷者近乎痙攣般的顫抖,冷不防的,鮮血噴了李蒼昊一臉。
“止血鉗呢?”
顧不上擦去臉上的血,李蒼昊用兩根手指夾住了血管。
“那種東西早就沒了!告訴我們怎麼做!他快死了!”
李蒼昊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他的視線快速的掃過這間散發著腐臭氣息的教堂,在神像前的炭火正燃燒著。
他拿起了放在火爐上的鐵鉗,看也不看的按在了傷者的脖子上。
受傷計程車兵發狂似的大叫起來,口中咬著的東西也被咔嚓折成了兩段,哧哧冒著白煙。
那一切都像是噩夢。
掙扎著計程車兵慢慢不動了。
男人微微喘息,他迅速的翻開士兵的眼皮,然後吁了一口氣。
“他沒事。”男人像周圍計程車兵解釋著,或許只是安慰自己,“他只是暈過去了。”
李蒼昊茫然的盯著失去意識的傷員,任由男人拿起髒兮兮的手帕,胡亂的擦了擦自己臉上的血。
“你還好吧?大夫。”
“我沒事……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菲爾,你可以叫我菲爾。”
“你是個護士?”
“不,我在藥店幹過活。”
“……”李蒼昊忽覺有些疲憊,他抬起頭看著菲爾,“準備更多的熱水。”
菲爾點點頭,他胡亂的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轉身匆匆的走了。
李蒼昊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計程車兵,低低的道,“讓他好好休息。”
這場戰爭似乎註定是失敗的。
死守紐約已經三個月,連續五天的不眠不休之後,李蒼昊終於有些受不住了。
沒有時間進食,光是士兵的慘叫就讓他身心俱疲,更不要說那些不斷從前線抬下來的傷病了。
“他們瘋了!我們守不住的!”面色蒼白的阿諾德從病床|上坐起來。
“你應該注意你的言辭,你計程車兵最不需要的,就是更多的……”李蒼昊扯開繃帶的時候,阿諾德抓住了他的手。
“這一切不該是這樣的,”他的聲音很低,“英國人的武器太強大,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