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樹,用力的將藤蔓扯下來,扔進了沼澤之中。
“抓住它,我可以把你拉上來。”
那張小臉看上去很是認真。
他反而愣住了。
呆呆的被困在泥水之中,似乎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抓住它,我可以把你拉上來的。”小女孩急了。
“……繩子……樹上。”他的嗓音早已沙啞,只能用生澀的義大利語說出那麼幾個詞來。
小女孩很聰明,她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將藤蔓纏在了大樹的樹幹上。
他抓住那救命的紙條,在天明前一刻爬出了沼澤。
躺在沼澤邊上,他早已筋疲力盡,冷不防被人在胸口上狠狠地踹了一腳。
“你真是個笨蛋!”小女孩雙手叉腰,“難道不知道沼澤很危險嗎?”
“……”他支撐著身體,慢慢爬起來——天就快要亮了,他必須快點離開這裡。
“你要去哪裡。”小女孩追了上去,她嘮嘮叨叨的跟在他的身後,“你身上聞起來又髒又臭,你絕對會被凱瑟琳小姐趕出來的。”
“……”
“你要不要去我父親的城堡?那裡可以讓你洗澡哦。”
“……”
“我叫卡特琳娜,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絮絮叨叨的說著,而那一大半他根本都聽不懂。
“我叫我的父親打斷你的腿哦,”她氣勢洶洶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你在我的土地上,你現在就是我的僕人了,必須照我說的做!”
他伸手把小女孩拎了起來,放在了一邊,然後繼續走。
“站住!你不準走!”
小女孩居然撲上去,也不顧髒兮兮的淤泥,死死的抱住了他的小腿。
“……”他總算是站住了。
小女孩眨巴著大眼睛,好奇的看著他。
“……你的城堡在哪裡?”他沙啞的喉嚨裡幾乎發不出幾個音來,斷續的義大利語也都是怪怪的。
“……西南邊。”小女孩小聲道。
他將小女孩拎了起來,身影如同箭一般的竄了出去。
……
李蒼昊在水池邊上一直坐到下午,天色已經開始便暗,偶爾照射到他身上的陽光,會燃起嘶嘶的聲響——就好像是冷水滴入油鍋那般。
他發了很久的呆。
阿爾方索告訴他,卡特琳娜得了很重的病,大夫說,她也許見不到明年的春天了。
失去領土,被親人背叛。
在他的記憶中,那個小女孩似乎從未失去過自己堅強的一面。
兩年多以前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那樣的美麗,高貴,無人可以比擬。
義大利的女公爵——卡特琳娜?斯弗薩。
米凱爾總是說,人類的戰爭就是人類的,他們沒有必要,也無從去介入。
人類總是會死亡,無論時間長短,當他們消失的時候,不會留下一點痕跡。
李蒼昊知道自己去佛羅倫薩也不會改變什麼,但是,他卻並不想就此放棄這樣一次機會。
他想要去見一見卡特琳娜。
西澤爾不是米凱爾,向來不會管他在什麼地方,李蒼昊在馬廄裡偷了一匹馬,然後便上路了。
他不需要什麼行李,也不需要什麼旅費,只是一路快馬加鞭。
雖然穿著黑色的斗篷,還碰上了好幾天的陰沉天氣,李蒼昊仍然是被陽光灼燒的有些慘不忍睹。
趕到佛羅倫薩城郊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冒起了煙。
疲憊、飢餓。
他下馬的時候早已搖搖晃晃,被陽光灼燒的面板下面甚至已經可以看到白骨。
李蒼昊早已全然不在乎疼痛,他去了從阿爾方索那裡問到的地址。
他站在門口,手緩緩的舉起,輕輕的敲了敲。
一個女傭走過來開了門,她驚訝的看著李蒼昊,幾乎是尖叫了起來。
少年捂住了她的嘴,將她推進房內。
“我是來見斯弗薩大人的。”他的聲音因為疼痛而有些沙啞,“我是她的朋友。”
房間裡有一股濃濃的藥味。
李蒼昊放開了女僕,瞬間站在了房間內,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扶住了走出來的人。
兩年前,他在西澤爾的舞會上見到她時,她依舊是那樣美麗,也許你可以稱她為整個義大利最美也是最危險的女人。
但是現在,她的面板卻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