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萊弗沒有說話，他慢慢的走出了房間，就好像伊凡諾根本不存在一般。

而他的所作所為顯然惹火了伊凡諾。

“這是什麼意思？”他面帶怒容的揪住了特萊弗的衣領。

“什麼什麼意思？”吸血鬼獵人臉上的表情平靜。

“你現在覺得操一個幼齒吸血鬼很爽是不是？我倒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了這種愛好了？”伊凡諾一陣咬牙切齒。

“他對我有別的用處。”

“……”伊凡諾沒有吭聲。

特萊弗剛轉身要走，酒杯伊凡諾再次抓住了胳膊。

“怎麼了？”

“你身上怎麼有血？”

“……”

伊凡諾悶悶的扯開了綁在特萊弗手上的繃帶，上面深可見骨的傷口讓他很不爽的皺起眉。

“麻煩你下次受傷了說一聲，我沒有你那個吸血鬼小情人那麼好的鼻子。”

在燭火下，伊凡諾一邊縫合著傷口，一邊心情鬱悶的唸叨著。

“只是一個小傷罷了。”

“小傷？哼，你可不是吸血鬼，這些傷口可不會自己復原。”

特萊弗的眼神飄忽了一下，“我受過更重的……”

“哦，是嗎？你還活著都已經讓我足夠的驚訝了。”

“伊凡諾。”

“嗯？”

“你相信吸血鬼還有人性嗎？”

“人性？哼，我懷疑現在還有多少人類有這種東西？”伊凡諾咬斷了線，左右打量了一番那個傷口，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上去還不錯。”

“吸血鬼變化之後，它們就不再具有人類的本能，與之相反的是殘暴和殺戮的本能。”

“人類也會殺人。”

“的確，不過人類不會在自己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去殺死自己的同類，吸血鬼的腦中被更多的它們嗜血的慾望所控制。”

“也有一兩個會遵循道德準則的。”

“是嗎？”特萊弗淡淡的道，“你是指哪一個？”

“吸食動物血液的無聊傢伙並不是一個兩個。”

“但是他們大多數堅持不了很久。”

“我並不覺得那個小寵物是靠動物血液過日子的，如果他真的很少吸食人類的血液，絕對不會有現在的速度和力量。”伊凡諾收起自己的醫療箱，淡淡的道，“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不吸食人類血液的吸血鬼會變成什麼。”

特萊弗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陰鬱。

“多吃點東西，”伊凡諾拍拍他的肩膀，“偶爾也聽聽大夫的意見，我覺得你看上去比吸血鬼還不像人類。”

……

李蒼昊一把扯下沾血的襯衣，將之全部扔在地上。

蘭德羅伊不在，房子裡只有幾個女僕。

他已經受夠了，該死的吸血鬼獵人。

他要離開威尼斯。

李蒼昊不喜歡喝酒，米凱爾的酒裡大多數摻了不少的血液，他也不喜歡。

吸血鬼不需要什麼行李，它們可以輕易的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

在摔了一屋子的東西之後，少年坐在床邊，沉默的看著一屋子的狼藉。

那些血皇陛下珍藏了許久的瓷器、寶物、東方弄來的玩意全部被砸了個稀巴爛，看著這一切，李蒼昊的心情一瞬間好了許多。

無論他是不是要走，他覺得自己都有必要向拉斐爾道個別。

年輕的畫師站在他的那間畫室內，專注的用畫筆在畫布上描繪著圖樣。

他和蘭德羅伊提起過，在威尼斯，米凱爾有一個不大的房子，可以改造成工作室，讓拉斐爾完成他的雕塑和畫作。

教廷的人不喜歡畫師和吸血鬼扯上關係，儘管他們花的大半都是吸血鬼的錢。

李蒼昊向來不擅長道別，他站在門口，有些猶豫。

蘭德羅伊會處理好剩下的事，或許他離開一陣子才是對這個年輕人最好的選擇。

問題只有一個。

“我以為你喜歡威尼斯。”血皇陛下悠然一笑，他的指尖緩慢的擦過少年質感很好的面板，帶著點曖昧的意味。

“我不喜歡。”少年回答的很直接。

“真的這麼不喜歡？”男人輕輕吐出一口氣，手指不經意的摩挲著少年的嘴唇，“急著要走？”

李蒼昊轉過頭去，冷冷的拍開了男人的手，“是。”

“看樣子你今天過得不怎麼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