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是拉丁語。”
“所以?”
“你會說拉丁語?”李蒼昊瞄了他一眼,小狗洩氣的耷拉了腦袋,卻還是安靜的在他身邊坐下,下巴擱在了李蒼昊的膝蓋上。
“不去睡覺?”
“我祈禱了。”
“你不經常祈禱?”
“這塊土地上的人,有多少會祈禱呢?窮鬼和罪犯都是被上帝遺棄了的人。”溫斯頓迷糊的閉上眼睛,李蒼昊身上冷極了,幸好是在火堆邊上。
“如果要睡覺,就上樓去……你有很舒服的床。”
“我睡慣了冷硬的破床,這樣的真讓人覺得怪異……大概我天生就是下賤的命。”
溫斯頓含糊的嘀咕讓李蒼昊下意識的擰起眉,下一秒,他已經不悅的推開了小狗。
“我累了。”他冷冷的道。
“大夫……我說錯了什麼嗎?”溫斯頓囁嚅著道。
李蒼昊只覺得煩躁不堪,他扯了扯身上的襯衫,走到窗邊。
“倫敦的聖誕節會下雪,很漂亮的雪。”他喃喃著。
時間一點點的沉澱,像是一層霜,將內心曾經的彷徨和痛苦紛紛掩蓋,剩下的,只有茫然。
“Doc?”溫斯頓小聲喚道。
“聖誕快樂,溫斯頓。”李蒼昊很快的轉過頭,淡淡一笑。
小狗一時間呆立在了原地,如此好看的笑容讓他一瞬間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亞特蘭大很少下雪,李蒼昊在窗邊站了一會,澤維爾正拿著毛毯走下來。
“您今天睡在客廳裡?”
李蒼昊不置可否的接過,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一切都如您所願。”
“特萊弗怎樣了?”
“有人在波士頓見到過他。”
李蒼昊抿起嘴唇,默然不語。
他和澤維爾一直都用的義大利語對話,一時間不知所以的溫斯頓好奇的看著他們。
“那麼讓人放出話去,告訴他我在這裡,而且我要見他。”
“當然,先生。”澤維爾微微頷首,接著便轉身退了出去。
“你會說義大利語?這實在是太酷了,能教我嗎?某種意義上說,我也是半個義大利人。”
李蒼昊嗤笑一聲,“等你學好了英語再說吧,溫斯頓。”
“別這麼說,大夫。”
“哼。”
溫斯頓側臉看著他,“歐洲是什麼樣的?”
“嗯?”
“我的家人應該都是來自歐洲吧,但是我卻從來不知道那裡是什麼樣……”
“很糟糕的衛生環境,到處都是屍臭,還有一群虛偽到極點的人。”
“歐洲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紳士,是真的嗎?”
李蒼昊冷笑,“不過是一群自以為是的窩囊廢罷了。”
溫斯頓臉上的失望讓他禁不住話鋒一轉,淡淡的道,“你若是想去歐洲,我會帶你去的。”
溫斯頓興奮的連連點頭。
然而,李蒼昊卻始終都並未能實現自己那時的承諾。
回到自己的臥室,李蒼昊習慣性的拍鬆了枕頭,躺下。
時代似乎已經變得不一樣了,曾經代表著勇敢和正義的精神正在歐洲逐漸淡去,人們追逐名利——殖民地的拓展似乎證明了這一點。
黃金、象牙、絲綢。
更多的土地,更多的牛羊。
人們不再是為了信念拿起自己的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得到更多。
也許米凱爾沒有說錯,人類註定是要自取滅亡的生物。
他取下披在身上的毯子,點亮蠟燭。
陛下,
來到美洲大陸已經八十七年六個月零四天。
在這裡的每一天都像是與眾不同的,我像你所說的那樣記錄下我在這裡看到的一切。每一次改變都讓我無法忘記,我開始明白你所說的人類的程序。
或許你已經看到了太多。
但是,這塊土地和歐洲的不同卻讓我記憶深刻。
在這裡,沒有貴族和平民,有的只是敢於爭取的人。
人們自己建造自己所有需要的一切。
軍隊所有的一切都在有序的進行著,我相信這支軍隊日後會成為我們不可多得的力量。
他放下筆,將信箋小心翼翼的摺好,然後放進了腳邊的箱子內。
裡面竟然已經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