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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再不是那麼高深莫測而遙不可及,老道士借著矇昧的暮色輕易就能看到他臉上的絕望與傷心。

最後一件物品被他拿起,也是一隻撥浪鼓。比起先前的,更顯得嶄新一些。溼漉漉的鼓面繃得很緊,傅長亭用氣勁把它劃開,汙濁的湖水順著腕根淌下,露出內中一張還未化去的紙箋。

老道士發現傅長亭的指尖在顫抖,忍不住再度湊上前去窺探。

紙上的字跡被水洇得模糊,依稀還能看出幾分筆畫。寥寥四行,一首打油詩,: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哭夜郎,君子路過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亮。

「嘖……」一聲喟歎。連老道士自己都覺得想哭。這紙條,街頭巷尾時常見的。何苦這般千辛萬苦非要從汙泥裡挖出來?

傅長亭捏著溼透的短箋,一張俊朗英挺的面孔全數被漸暗的天色蓋住了。他在這院中站了足足一天,雪白的道袍被四溢的髒水淋得斑斑點點滿是汙漬。

「掌教,還要不要……」老道士見他遲遲沒有反應,忍不住鼓起勇氣再近一步問道。

湖邊還有好幾堆呢,是不是再找找別的?

傅長亭搖搖頭,轉身一步步往屋裡走:「不必了。都收拾了吧。」

老道士忙不迭應下,心想,這回總該鬧完了吧?

卻聽傅長亭道:「這都是他扔進湖裡的。」

「誰?」一時沒聽明白,老道士順嘴發問。

傅長亭不答話,惆悵地站在房簷下,看著院中如山的廢棄雜物:「我自以為將他的底細一一查盡。到頭來,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他總看見鬼魅往湖中丟東西,一把短木劍,一個泥娃娃,一方絲帕……都是小東西。鬼魅每每狀似瀟灑地往湖裡投著,眼底一抹掩飾不住的悲憫。彼時,他想,這鬼怕是在故作慈悲。後來又覺得,這或許是他戲弄他的又一個手段。最後,他不屑去猜了。與破陣無關的事,如何都不與他相干,何必自尋煩惱。如今,他想知道,費盡心力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