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涼弈實情。當曾經所擁有的一切全被摧毀,如今的這個涼弈是否還有活下去的信念和勇氣。
涼闔的指尖從涼弈的眼睛移到嘴唇,沿著下巴移至肩頭,隨後從胸口一路往下,拂過腰際,輕觸修長的雙腿。
倘若,他真正的親弟弟仍活著,如今會長什麼模樣,會有怎樣的笑容,怎樣的聲音。涼闔想象不出,也無需多想,那個人早已不復存在。
涼闔一手捏住涼弈的下巴,他割破手指,把淌血的手指遞到涼弈唇邊,血順著手指流入涼弈口中。
少頃,涼闔抱起涼弈離開了浴池,頭也不回的返回房間,呆籽目送光溜溜的兩人走遠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呆籽緊繃的神經才漸漸放緩,嚇得魂飛魄散的魂魄似乎終於重返肉身。
平靜下來,呆籽只覺腦中亂糟糟,想法迷糊,所有的事情一點兒也聯絡不起來。他搖晃著站起身,暈乎乎的尋找回到偏殿藥材小屋的道路。
當他走至倍加思念的被褥跟前,驚訝發現藥材屋的門開啟了,涼夜站在門邊,上下打量呆籽,困惑呆籽怎麼變成這樣。
呆籽低頭看了看自己,頓感哭笑不得,這次他總算把自己找到了,不過找的不太完整。身體有些部分看得見,有些部分看不見,就像被戳了幾個大窟窿。
他誤以為此前涼闔沒能打中他,哪知這一刻自己從頭到腳溼乎乎的淌水,衣服頭髮全溼透了,他竟在自己衣服發現了絲絲血跡。
近距離圍觀涼闔之後,呆籽滿心委屈,確定魔域的妖魔們非常的恐怖,這兒的一切不是他所能理解的。
他有太多的話必須告訴涼夜,偏偏不知道該怎麼給涼夜說。
莫非他應該向屍體兄坦白,自己無意間偷聽到涼闔和涼弈的對話,得知涼闔才是涼夜的爺爺。
這種話,呆籽說不出口。
可他又不願騙涼夜,於是只得悶悶地垂著腦袋不吭聲。
呆籽不說,涼夜也沒問,繼續在小屋內看古籍。
心情平穩些許,呆籽驟感倦意,他原想悶不吭聲的鑽進被窩直接睡覺,奈何總覺得衣服溼漉漉的非常不自在。
他來到走廊,火速脫□上的衣物,他把衣服擰了擰水,又抖了抖,尋了一處通風的好地點,晾了起來。
之後,呆籽光著屁股鑽入被窩,翻身面對小屋的門,低聲道:“涼兄,我睡覺了。”
呆籽翻來覆去睡得非常不安穩,睡夢中只感到渾身冰冷,如置冰窖,冷得直哆嗦。不懂是讓法術擊中的後遺影響,還是誰半夜無良的搶走了他的被子。
他不滿意地哼哼,對搶被子的惡劣行為表示抗議。不發芽的種子同樣是種子,一樣會怕冷,他衣服都脫完了,失去被子會冷得夠嗆。
冷意持續的時間不長,沒多久,呆籽感到一粒暖暖的藥丸入口,從嘴一直暖到了肚子,他不僅身體暖和了,還發覺身旁有某種暖暖的存在。
呆籽冷傷了心,毫不客氣的章魚狀抱緊對方,這才舒舒服服再度入夢。
醒來時,呆籽覺得自己像極了一隻大蜘蛛,手腳並用牢牢地趴在涼夜懷裡。涼夜躺在被褥裡還沒睡醒,興許是胸口趴著呆籽,他睡得不怎麼舒服,以至於臉色不怎麼好。
呆籽戀戀不捨從涼夜懷中爬下來,他沒打擾涼夜繼續睡覺,輕手輕腳去收自己晾在走廊的衣物。
見到自己的衣服,呆籽一臉血,別提衣服有沒有幹,衣服直接凍成冰了,硬邦邦。早知如此,呆籽不如用自己體溫把溼衣服烘乾。
他瞅瞅四周,欣喜四下無人,放心的點燃了一大團妖火,一邊烘烤衣服,一邊烘烤自己。
溼潤的衣服聞起來帶有丁點特別的味道,呆籽仔細聞了聞,應該是屬於池水的淡淡香味。這讓呆籽不禁擔憂事情敗露,可他沒有其它衣服可換,這麼冷的天,他總不能一直不穿。
有沒有其它的香味可以掩蓋這股味道,呆籽不停思考。
猛然,他記起自己曾在涼宅挖出一個白色小瓷瓶,那是小女孩留下的物品,開啟後能聞到一股香味,不過除了香味,再無其它。
呆籽慶幸白色小瓷瓶仍在,他利用瓶中的香氣把衣服燻了燻,又用瓶口碰了碰自己的臉和頭髮,不管有沒有用,試了再說。
衣服烘乾,暖乎乎的,新增的香味壓住原來水的味道,聞不出來。呆籽安心了些,哼著小曲,把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穿。
他繫好腰帶,扭頭髮現涼夜起床了,站在他身後默默的觀察他。
呆籽心裡嘀咕,如果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