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景認為這兒曾居住了山神,是因為這裡的石頭,不論是石床還是座椅,甚至於屋外佈陣的巨石,石塊表面全刻有蛇紋。
這是力量的彰顯,也是所屬的記號。
如果微雨山曾居住有一條具有威懾力,讓其它生靈不敢貿然靠近的大蛇,息景相信大蛇的存在等同於山神。
只可惜,除了一些刻有蛇紋的石頭,息景再也找不到其它具有價值的寶物。
追至小屋附近,暴戾的怪物發出了難受的低吼,石陣令它們非常不自在,陣法抵擋了它們前行的道路,割破了它們腐朽的身軀。
暫時不用擔心怪物的威脅,呆籽揹著涼夜進入茅草屋。
呆籽現在個頭仍小,身形瘦弱,涼夜比他高出一大截,也重得多。呆籽背涼夜,怎麼看怎麼像是虐待少年。
屋內有且僅有一張石床,息景取下外袍鋪在床上,讓秦霄宇躺著能夠稍微舒服一點兒。師父眼裡心底全是情郎,呆籽哪敢打那張小床的主意,他拂了拂石凳的灰塵,扶著屍體涼夜坐下。
他抬頭朝上望了一眼,屋頂沒剩幾根稻草,大洞足以直接看見蔚藍的天空。幸好是晴天,假如下雨,呆籽深感這屋鐵定淋溼得一塌糊塗。
平時,偶有打架鬥毆,白烏鴉是主要戰鬥力,息景近距離圍觀,呆籽遠距離圍觀,免得稍有不慎,猛獸扭頭欺負呆籽。
如今不利條件增多,息景要照顧受傷的秦霄宇,常年無戰鬥值的呆籽得揹著沒有呼吸沒有脈象的涼夜,讓人欣慰的是主要戰鬥力白烏鴉一如既往,它抱著自己的女兒紅,遠望石陣外面的怪物們。
休憩的時間不到半個時辰。
怪物們發瘋似的撞向石陣,滿地屍體一次次死亡,一次次復活。山神小屋抖得厲害,屋頂寥寥無幾的稻草掉沒了,光禿禿的屋頂幾根木樑搖晃得呆籽神經緊繃。
“不好,快逃。”白烏鴉大吼一聲,跳起來就往外飛,沒飛出多遠,一根木樑重重落下,緊貼呆籽砸向地面。
呆籽扶穩沒有知覺的涼夜,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他欲哭無淚,這不是欺騙感情麼,明明說山神小屋比較安全,呆籽橫看豎看沒看出這裡如何安全了。掉下來的木樑差點砸到頭,得不償失。
呆籽喊道:“大白,快來幫……”
他還沒說完,小屋塌了。
呆籽眼前一黑。
他腦中閃過的第一個想法竟是,房屋不結實真可悲。
呆籽以為自己註定得不幸被木樑砸中,哪知崩塌發生的瞬間,他腳下一空,掉進了一個黑燈瞎火的地方。
身體速度往下落,呆籽重重地摔在不平整的石塊上,他嗓子一緊,吐出一口鮮血。
好半天才緩過氣,呆籽難受地睜開眼,他咬緊牙撐起身體,點燃了妖火。火焰燃燒的瞬間,光線照在一個特別醒目的物體上,呆籽嘴角抽搐,妖火險些熄滅。
那是一隻鋒利的鳥爪,勾著一個骷髏頭,呆籽不敢輕舉妄動,他揚起手抬高妖火,順著爪子往上看,從爪子到腿,再移至鳥頭。假如這時看到白烏鴉的大臉,呆籽肯定會感動的哭。
奈何此鳥非彼鳥。
呆籽深吸了一口氣,壓了壓急促的呼吸,額頭冒出了冷汗。
他面前正蹲著一隻奇異的大鳥,怪鳥身形高大,翅膀收在後背。它臉上戴著一個面具,面具的花紋分外��耍�氯粢徽牌咔狹餮�娜肆場�
呆籽摸不準這是石像還是活物,他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引來其它更危險的生靈。
冷不丁,怪鳥的眼珠突然轉動了,朝著呆籽徑直撲了過來,呆籽顧不得渾身疼痛,拼命往後跑。
砰的一聲,某樣東西倒在地面,怪鳥口中發出嗚嗚的恐嚇聲,爪子死死扯住這個黑乎乎的物體。
呆籽晃眼一看誤以為是屍體,甚至擔心對方是悲摧的涼夜,可仔細一瞧,竟是一個精緻的人俑。人俑動作詭異,他的雙手卡著脖子,嘴張得特別大。
怪鳥開始頗有興致的擺弄人俑,暫時沒心思追逐呆籽。
呆籽輕手輕腳地往後退,冷汗打溼了裡衫。
他清晰記得,自己上一刻身處怪物圍攻的山神小屋,這一刻卻不知掉進了什麼地方,師父不見了,白烏鴉也不見了。他沒退幾步,腳下絆倒了某個不明物,險些摔倒。他穩住身體,低頭看了眼,頓時百感交集。
涼夜倒在地面一動不動,維持著最初的姿勢,掉下來時彷彿沒受到多少影響。
呆籽探了探對方的呼吸,隨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