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夜本就屬於話不多的型別,而秦霄宇無論帶兵打仗,還是上朝進言,他懂得伴君如伴虎,均會顧忌言多必失,他除了與息景相處時說說情話,平常生活中,說的話也少。這兩人湊一堆,根本沒幾句交流,不過好處在於,他們做決定非常快。
儘管現在他們暫時逃過了黑熊和飛魚的追殺,但返回河道的路也在飛魚爆發的刺耳聲響之中全數坍塌,回到最初的地點不切實際。
涼夜已在石室周圍轉了一圈,苦於不見出路,然而,呆籽誤打誤撞意外在石牆炸出了一個窟窿,後方竟然有一條小徑。
有路走,理應試一試。不管是誰留下了血字,繼續往前走總比困在石室等死來得好。
兩人意見統一,息景和白烏鴉無異議,眾人立馬朝著新炸初來的窟窿出發。
呆籽處於虛弱期,拼命走也走不快,很顯然需要有人幫他。
對此,息景和白烏鴉的視線毫無懸念地轉向了涼夜。方才涼夜屍體狀,呆籽背涼夜逃命可謂盡心盡責,如今換做呆籽受傷,涼夜理應禮尚往來,揹著呆籽走。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之下,涼夜走向了呆籽。
他伸出手,手心躺著一粒藥丸:“吃掉它,能夠恢復體力。”
呆籽點點頭接過藥丸,然後道了一聲謝。
陵墓兇險,息景必須首先護著秦霄宇的安全,背呆籽的重任轉移給了白烏鴉。
白烏鴉瞪眼,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它用翅膀戳了戳呆籽的後背:“靠,沒前途。別人對你上下其手,看完了,摸遍了,如今不負責任,丟下一顆補償藥丸了事,你還向他道謝。”
呆籽一頭黑線,這算哪門跟哪門?
呆籽低聲說道:“他幫我取了蟲子。”
“取蟲子之際,順便掂了掂你家發育不良的分|身。”白烏鴉伏在地面,方便呆籽爬到鳥背,它無力地嘆了口氣,“這傢伙分明就是嫌棄你的太小了,不肯要你,難道你沒感覺到?”
呆籽一口鮮血,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情。
當然,就算有,呆籽也不會太犯愁,他仍年少,往後的時間還多,成長是一段笑容與淚水交織的漫長道路。呆籽唯一慶幸的是,微煞幼蟲沒鑽進他家小小呆,不然他真不想活了。
穿過窟窿,走過小徑,前方出現了大片區域的古怪埋葬坑。大坑內挖了很多整整齊齊的小坑,坑不算大,差不多一個小孩的高度。坑中全是空的,不見一物,不知最初埋了什麼。
埋葬坑寂靜得詭異,呼吸聲聽得清晰。
涼夜走在最前面,非常謹慎,息景和秦霄宇緊跟其後。儘管這裡是妖魔聚集的地方,秦霄宇仍舊習慣自己保護自己的心上人,他走在息景身側,伸手輕輕護著對方。
白烏鴉揹著息景,在後面慢慢飛。白烏鴉的體積愈發小了,再過幾個時辰,呆籽相信,白烏鴉的模樣極有可能會恢復到尋常大小,一隻戰鬥型巨大烏鴉就這麼一點一滴的被山神石陣逼得縮回了初始。
白烏鴉晃晃腦袋,看著前方的息景若有所思,沒多久,它偏過頭安慰呆籽:“呆籽,別沮喪,追男人要找準方法,你現在的進度比息景那傢伙當初好多了。息景以前追他家情郎,追得儼然是一出肝腸寸斷,可歌可泣的世間悲劇。”
呆籽服用了藥丸,力氣正在恢復,陵墓裡悶得要命,不如聽白烏鴉講些趣事提神。
於是乎,呆籽問道:“大白,師父怎麼追到瑜國公的,他們感情真好啊。”
“他倆也就這幾年關係還不錯,以前那真是,”白烏鴉頓了頓,“往事不堪回首。”
呆籽每十年遺忘一次,他記得息景,並不意味著他記得秦霄宇,他在白烏鴉後背尋了一處舒適的位置,躺在鳥背聽師父的陳年往事,全當補充記憶。
息景的情郎雖是相同的魂魄,可畢竟喝過孟婆湯,每一世的個性均不相同,有些容易相處,有些格外棘手。為此,息景費了不少精力。
介於息景外出時辰受限,呆籽十年發病忘事,所以,重要的收集工作全交給了白烏鴉。那時的白烏鴉過著醉生夢死的快樂日子,它每天的安排是喝酒以及圍著幼年的秦霄宇轉悠。
自秦霄宇出生,秦家就籠罩著一個不解之謎,他們家為什麼飛來了一隻白烏鴉盤旋。
有道是天下烏鴉一般黑,但白烏鴉羽毛如雪,甚是好看,秦霄宇的父親思索良久,他捋了捋鬍子,下令下人們切不可傷害這隻烏鴉,白烏鴉的出現興許是吉兆。
秦霄宇自幼堅強獨立,小小年紀熱衷於舞刀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