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翎坐在一棟只有二層的嶄新小樓前的一張躺椅上,手中捧著一個保溫杯,他的神情很是悠閒,就好象周圍雜草叢生破敗頹廢的景象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倒反而好像是來這裡度假的,而此處也絕非我們眼見的模樣,而是一處世外桃源。
項麒也不知道究竟和蕭翎打成了何種協議,他站在蕭翎的後側,似乎是甘心擔任保鏢這一角色,而當我們有意識的走進這一怪圈,卻無意見到了這樣一幅詭異的畫面的時候,蕭翎卻早一步先發制人了。
“尹斻?……你居然還活著啊。”毫不在意的語氣,彷彿這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我感覺到了一種類似於反胃的感覺。夏軍沉默不語的站在我旁邊,和項麒以一種壓抑的沉默壓迫著對方。
“那個人,是個逃犯。”夏軍面若寒霜,幾乎恨不得這就衝上前去把人直接逮捕。
我沒有回應他,轉開了和蕭翎對視的視線,感覺有些不太舒服。他已經從躺椅上起來了,身上穿著可笑的西裝三件套裝,手中還不搭調的捧著保溫水杯,他和這裡的一切都不搭調,既像是度假悠閒的神色,卻又穿著嚴謹繁瑣的服裝,和這裡搭建的房屋一樣,和這裡擔任了保鏢角色的唯一一個隨從的項麒一樣,一樣地矛盾。
“我還活著。”我走向他,近在咫尺的罪惡,近在咫尺的傳承,只要我想,我就能殺了他,又或者給他新生……
“你看,我斷掉的每一根骨頭,每一根手指,都重新的長好了……”
“所以說……是的,我的確還活著。”
“我活下來了。”我說著,看了一眼全身肌肉緊張卻故作鎮靜的項麒的方向。
“你和你的保鏢……只有你們兩個人?”
“只有項麒就夠了,更何況我還有特殊的武器。”蕭翎答道。
我始終都很不喜歡他的長相——天生的一副刻薄相,蒼白的臉,眉骨與眼睛狹窄的距離,高挺卻突出一塊的鼻樑,兩片同樣沒有血色的薄嘴唇——這樣的一張臉,總是透著不近人情的冷漠麻木,有高深莫測的故弄玄虛。
“我現在要你把他交給我。”
“不行。”
簡簡單單地兩個字,蕭翎果斷的拒絕了我的要求,似乎是一定要庇護項麒,我不知道他還會有什麼打算,但是我知道他絕對不是懷了什麼好意的!
“把東西交出來!”項麒突然開口,有意識地擺出了一副蓄勢待發的架子來。至少,有一點還是值得樂觀的,那就是這裡是二對二。
“什麼東西?”我搖了搖頭,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瞥了一眼身旁的夏軍,他神情嚴肅,看不出任何一點想法來。
“地圖!”
……
項麒的屍體一種緩慢的方式倒下來,他的身上並沒有任何一點明顯的外傷。因為我只是以另外的一種方式殺死了他。他走向消亡的路是怪異的,我不明白他究竟都在追尋著什麼,又是什麼讓他對我憎恨,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蕭翎眯起眼睛,島上正好的陽光稍微有些刺眼,他仍然躺在那張躺椅上,戴上了一副墨鏡,曬著太陽,含著笑意,卻不發一言。就在我迅速的奪走了項麒的生命的同時,他也以一種我前所未見的表情看著我。就好象是在說:我猜對了!
蕭翎才是那個比任何人都瞭解的人,瞭解我,瞭解所有秘密。
“我的那個特殊的武器,你應該期待一下。”他說。
這島上面自然不可能只有蕭翎和項麒兩個人,蕭翎的人手恐怕早就已經埋伏在這周圍了吧!
我沒有再看項麒的屍體,而是拽著夏軍儘快地離開了這裡,原來,蕭翎想要的東西始終都不過是樂趣。
“時間不多了!”我帶著夏軍急速穿梭在寬葉林間,我還是拿出了地圖,時間真的不多了,沒有時間再去考慮項麒的死,更沒有時間去理會蕭翎攪渾水的行徑。我一定要先一步將“那東西”找到,然後離開!
“你從來都沒告訴過我你有地圖。”聽起來,夏軍的語氣似乎挺不高興的。只是現在我更加的沒空理會這些。我們穿梭過一片森林,翻越過那低矮的石丘,繞開沼澤的瘴氣,那裡,通往地下的崎嶇宮殿。
“你有沒有想過回到過去?或者未來?”我笑著,推開了宮殿沉重的石門,它歷經滄桑洗盡鉛華,它的重量,承載著永恆的詛咒——和希望。
在神祗聖物的光耀之下,所有的人,包括我,都會微笑著敬仰,都會感受到神聖的洗禮,都會安詳著——去貪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