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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人來找他會有什麼事呢?特拉斐爾心中升起這樣的疑問,但很快他就把這個疑問放到了一邊,繞過墨菲向樓梯方向走去。

無論這個人為了什麼來找他,特拉斐爾都願意見對方一面,而且法師有預感,他來找自己一定是為了關於那個人的事情。

想到這裡,特拉斐爾的腳步又快了幾分,他幾乎要跑起來了。在走廊裡奔跑實在是有些失禮的事情,但法師並不在意這些。墨菲大步跟在他的身後,抓緊這難得的獨處時間壓低了聲音對特拉斐爾解釋關於埃爾維斯的事情。

但特拉斐爾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他急匆匆地走到會客室門口,等他把手放在冰冷的金屬門把上時,才發現自己手心一片溼冷。

他閉了閉眼定定心神,再次睜開眼時眼中的波瀾已經盡數斂去。無論他心裡是否恢復平靜,至少他表面上看起來又變回了那個穩重的法師。

特拉斐爾按下門把,輕輕將門推開,走了進去。墨菲緊緊跟在他的身後,替他將門小心地關好。

那位令特拉斐爾倍感焦急的訪客正背對他們坐著,從他們的角度只能看見他有著微帶捲曲褐色頭髮的後腦勺。他安靜地坐著,彷彿和環境都融為了一體。有不知名的灰色小鳥從視窗蹦跳著來到他身邊,落在他被磨得起了毛、褪了色的深藍色舊外套上,和放在他身邊的那把同樣陳舊的曼陀林上,自在地歡唱著。

似乎是注意到了門口的動靜,褐色頭髮的訪客轉過身來看向他們,那些胖乎乎的小鳥因為他的動作被驚得四散而逃。

訪客有一張有些年紀,但仍舊英俊的面孔,那雙彷彿琥珀的雙眼盛滿的憂鬱一如十一年前。看進那雙深邃的眼睛裡,特拉斐爾恍惚間彷彿回到了十一年前那個悲傷的下午。風吹動梧桐樹葉颯颯作響,傍晚的陽光無比溫柔,年輕的法師站在那座簡陋的墓碑前用袖子遮住眼睛低聲哭泣。

☆、第77章 訊息

這個人就是當初帶著特拉斐爾到雅度尼斯墓前的那位吟遊詩人,特拉斐爾對他除了名字以外一無所知,甚至過了十一年連對方的長相都已經忘記了。但是這個詩人依舊是與那個人有關的人物,當看見對方那早已被埋藏在記憶深處的面孔時,特拉斐爾一時之間仍陷入了悲切的回憶當中。

在特拉斐爾看著利奧的時候,墨菲也在仔細打量那位不速之客。中年詩人看起來滄桑而落魄,但憂鬱的氣質和英俊的面孔仍舊難掩其魅力。墨菲不知道對方和法師有什麼關係,但是從一開始法師聽到對方名字時的態度,和此時見面後的反應,使墨菲不禁升起一股危機感。

好在兩人的對望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在墨菲幾乎忍不住出聲打斷兩人的時候,詩人先開了口:“好久不見了,法師大人。”

這句話一下將法師拉回了現實,他習慣性地握緊了手中的法杖,走到詩人對面坐下,才說道:“是的,已經十一年了吧。”

詩人笑了一下,但這笑容並未達到眼底:“十年八個月零二十一天。”

“你記得可真是清楚。”法師說。

“的確,因為在這些日子裡,每一天對我來說都那麼難熬,我幾乎是數著日子在活著……如果著也能被稱作活著的話。”利奧輕聲說道,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您看起來過得還不錯,斯特林先生……”

法師注意到他對自己的稱呼改變了,在奧澤維娜大陸人類之間相互交流時,通常會直接喊名字,或是在極為莊重的情境下稱呼對方全名,而往往不會以姓氏相稱。姓氏總是伴隨著太多含義,有時直呼對方姓氏會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但特拉斐爾知道詩人並沒有任何冒犯的意思,因為他很快就接著說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大陸各處遊歷,我是個吟遊詩人,我的生活就是這樣,四處流浪,再把那些聽來的詩歌或是故事編成詩歌傳唱。但不論我走到大陸的哪一個角落,我都能聽聞您的大名,還有他的名字,我是說,雅度尼斯。”

說到最後,詩人哽咽了一下。特拉斐爾就這樣安靜地聽著,沒有出言打斷,即使詩人明顯自己陷入了哀愁的思緒當中,法師也沒有提醒對方法師的時間是相當寶貴的。

如果沒有親眼見過特拉斐爾那些看似和善實則刻薄的逐客言辭,墨菲可能就會真的認為法師是這麼一個極有耐心的人。顯然,這個吟遊詩人對特拉斐爾來說真的不同於一般人。墨菲站在特拉斐爾身後靜靜地聽著兩人談話,一種難以言喻的強烈妒忌從他的胸腔升騰而起,但這並未讓他失去思考能力,於是他捕捉到了那個關鍵詞——雅度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