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坐下,便將自己召喚了惡魔,並於其簽訂契約,於是一直在幫助墨菲尋找弟弟的事情說了出來。
特拉斐爾毫無保留的坦白令墨菲相當詫異,在來這裡的途中他曾與特拉斐爾協商過該如何向德維特說明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那時他曾主動建議特拉斐爾說,墨菲來到這裡是因為一場失敗的實驗。這樣一來雖然墨菲聽起來就像是個對可憐人類法師威逼利誘的邪惡惡魔,但特拉斐爾卻能洗白不少。那時特拉斐爾沒有接話,直到剛剛墨菲都一直以為法師是預設了這個建議,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特拉斐爾原本就打定了主意沒有讓他背這個黑鍋。
能夠讓愛惜自己的名聲勝過生命的特拉斐爾做出這樣的犧牲,除了愛情之外,還能有什麼理由呢——墨菲堅定不移地認定了這個念頭,他看著法師的目光都熾熱了幾分。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直接把特拉斐爾直接拉到床上去——雖然他對於場合之類的外界因素一點都不在意,但特拉斐爾肯定會生氣的,法師為了他做出這樣的犧牲,那麼他也可以為了法師做出讓步。
特拉斐爾被墨菲露骨的目光盯得頭髮都要燒起來了,可面對神情變得越來越嚴峻的德維特,他還是硬著頭皮假裝鎮定地將事情完完整整地講述了一遍。
“所以你的意思是,亞摩斯就是這傢伙的弟弟?”德維特一邊說著,一邊用他那猶如實質的鋒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墨菲。不得不說,血緣的力量的確非常神奇,雖然亞摩斯與墨菲的氣質截然不同,但在他們的身上仍然能尋找到不少相似之處。但這依然不足以令前聖騎士完全信服。
雖然德維特沒有明說,可特拉斐爾也能明白他的疑慮。法師哂然笑道:“這很簡單,依然能夠用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法術證明。”
特拉斐爾像昨天一樣取出兩隻小瓶,放在桌子上,分別從墨菲與亞摩斯的手指上取出了一點血——這次特拉斐爾原本也想用和昨天一樣的方式取血,但德維特明顯慎重得多,他阻止了法師,從懷中掏出一把銀質的匕首,親自割破了亞摩斯和墨菲的手指。
為了徹底打消他的疑慮,特拉斐爾索性把驗證血緣的這一步也交給德維特了,這是一個像驗證血脈一樣基礎的法術,所以德維特也會使用。
但德維特施法就沒有特拉斐爾那樣簡潔了,他將兩隻小瓶分別握在不同的手中輕輕搖晃,開始念出一段冗長的咒語,一時間房間裡所有的目光都鎖定在那兩隻裝著鮮血的瓶子裡。
隨著唸咒的進行,兩隻瓶子也開始發出銀色的光芒。那光起初相當微弱,但隨著咒語越念越長,銀光也越來越明亮,等到咒語完全唸完,那光幾乎要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這種法術驗證兩人是否有血緣關係,是根據兩人的血液能否發光來判定的。而根據血緣關係的親疏遠近,發出光芒的亮度也會不同。如果關係很遠,那麼血液所發出的光就相當微弱。而像這種,血樣發出了令人無法直視的光芒,是隻有一代直系親屬才能做到的。
這樣明顯的證據擺在眼前,德維特再也無話可說。直到兩瓶血樣的光逐漸熄滅,他都沒有將它們放下去。
前聖騎士臉上的表情難以言喻,似乎很悲傷,但又有一種解脫的慶幸在其中。
特拉斐爾能夠理解他的想法,事實上,此時法師的心情也差不多如此。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該說的話也必須得說。特拉斐爾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說道:“如果您沒有什麼疑慮了,那麼就跟我一起到我的法師塔吧,等我把他們送回去,事情就全部解決了。我建議您最好也跟著他們一起去魔界,以您現在的身份,繼續待在大陸實在是很危險。”
但德維特卻搖了搖頭,說道:“不……你讓我想一想……”
以為德維特不願讓他帶走亞摩斯,墨菲便有些著急地衝他喊道:“你想反悔嗎!”
特拉斐爾卻一下攔住了準備衝上前去的墨菲,說道:“沒關係,我們先走吧。”勸完了墨菲,他便扭頭再次看向德維特:“那麼我和墨菲就在雅度尼斯等著你,等你想清楚,你隨時可以過來。”
說完這些,特拉斐爾便帶著墨菲離開了。
等法師與惡魔走出房間,再也感受不到兩人的氣息之後,德維特那一直強撐著的脊背才漸漸彎了下來。他用手撐著桌子,好讓自己能夠站穩,緊緊盯著桌子上兩瓶法師沒有帶走的血樣,臉色陰沉得可怕。亞摩斯站在他身邊,年幼的惡魔直到這時還完全搞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卻能感覺到前聖騎士難得外露的脆弱。於是他走到德維特的身邊,踮起腳尖緊緊摟住前聖騎士的腰,輕輕拍著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