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手心。這也確實起效了,過了好一會,法師定下神來回握住他,同時找回了自己的嗓音,顫聲說道:“埃爾維斯,他怎麼會……”
特拉斐爾的第一反應,是埃爾維斯發現了他的那些研究筆記,所以才會走上這條路。但很快他就發現這恰恰是最不可能的,因為他把那些需要用到的筆記通常都會隨身攜帶,暫時用不到的就鎖在研究室裡,埃爾維斯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這些筆記。
於是當他的理智漸漸迴歸之後,便對精靈的這個發現產生了懷疑:“不可能,法術建立在理論之上,無論是什麼樣的法術都需要一個入門的鑰匙,即使是著埃爾維斯這樣天賦的人也不例外。可是他怎麼會有途徑接觸到這些呢?”
“你說的沒錯,這事的確很奇怪,但我不認為羅伊會故意對我撒謊說這些。”墨菲回答道。
“無論如何,”特拉斐爾看著墨菲的眼睛,慢慢放開了兩人緊握的手,站直了身體扶著身旁的桌子向一邊走了兩步,說道:“在沒有親眼證實這件事之前,我是不會相信,我正直的學生會成為一個墮落者的。”
“墮落者?你這樣稱呼自己?”墨菲眯著眼看向特拉斐爾問道,後者此時儼然已經恢復成了那個冷靜嚴肅的法師。
特拉斐爾轉過身去避免繼續與他對視,同時大聲說道:“請你離開吧,我還要繼續我的實驗。”
“那埃爾維斯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墨菲沒有被他的逐客令擊退,反而追問道,“你現在想清楚,總比事到臨頭再倉促決定要好。”
“我現在不想考慮這些。”特拉斐爾既沒有回身,也沒有改變自己的決定,他依舊大聲拒絕了墨菲的擔憂。
墨菲自然明白特拉斐爾固執起來的時候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則任何人都無法動搖他的決定。他的肩膀因為挫敗而略微下垂,最終嘆息一聲,說道:“好吧,既然你不願意和我討論這個話題,我也就不打擾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說完這些,墨菲便轉身從研究室的大門離開。他的腳步和關門聲都非常輕,特拉斐爾幾乎沒有注意到,直到背後安靜的時間過於長久,他才察覺到惡魔已經離開了。
他扶著桌子慢慢走到椅子旁,終於卸下了強撐著的力氣,脫力一般癱坐在椅子上。
他低頭看向桌子上攤著的筆記和卷軸,又掃了一眼從桌上一直襬到地下的複雜法陣與畫著魔紋的各種器具,不得不承認他根本無法像他對墨菲說的那樣來繼續他的研究。埃爾維斯的事情充斥在他的思維裡,憤怒、失望、猶豫與驚訝、懷疑紛雜糾結亂糟糟地在他的腦子裡橫衝直撞,他根本沒有餘力來思考其他的事情。
特拉斐爾努力想要像墨菲說的那樣理出一個章法來,卻毫無疑問地失敗了,他現在幾乎沒有辦法做任何事情。最終懷疑的念頭壓倒了一切,而屬於法師的驗證懷疑的天性牽扯著他的心臟無規律地狂跳,使他坐不住也站不穩。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腳步飄忽地向門口走去,搖晃的腳步踢亂了地上的法陣,顫/抖的胳膊將桌子上的卷軸掃到了地上。擺成法陣的顏色各異的寶石各自閃過一道黯淡光芒,然後就迅速熄滅,甚至一些寶石上還出現了裂紋。而那些被寫滿了各種符文的卷軸則在那些光芒的照射下快速地捲曲起來,變得焦黃、發黑,就像被火烤過似的,最終上面的字跡也完全的模糊不清了。
將近兩週的心血片刻便毀於一旦,然而特拉斐爾此時卻無法思考這些,他甚至連靠在桌邊的法杖都忘了拿走。
令他無法好好思考的慌亂急切使他在開門之前忘記使用傳送法術,因此他一拉開門,就看見了站在門邊的墨菲。
墨菲走出研究室之後並未真正的離開,特拉斐爾的狀態使他無法不擔憂。他在房間門口徘徊,用自己遠超人類的聽力關注著房間裡的一舉一動。他並沒有等太久,房間裡就傳出一陣不尋常的聲響。在他打算開啟門檢視的時候,門猛地從裡面被開啟了。
特拉斐爾衝出門來,無暇理會墨菲,腳步匆匆往樓梯的方向走去。從盤旋的樓梯走下去,法師從沒有一次像眼下這般感覺自己的法師塔有些過於大了。
墨菲緊跟在他的身後,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錯愕地看著他們的學徒,特拉斐爾自然沒有注意到他們,墨菲也沒空和他們解釋。
最終他們停在了埃爾維斯的房間門前,從特拉斐爾的臉上依舊能明顯地看出焦急的情緒,但他的動作卻相反。他將手搭在房間的門把上,之後就沒了動作,半天都沒有開啟門。墨菲在他身邊,注意到他的手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