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蘭斯也準備離開了。
他的運氣一向不好,和一群人一起走在街上,假使有人潑來一盆水,被潑到的那個總是他。而這次也不例外,不僅回來時聖城給他的馬是最差的那一匹,在路上還遇到了強盜。
天知道強盜為什麼會來打劫聖職者!
作為一個聖職者,但由於他特殊的血統,他的戰鬥力實在是驚人的強悍。最終他雖然解決掉了那些強盜,他可憐的衰老的雖然很差但至少能代步馬卻在爭鬥中被誤傷,未能倖存。
之後的路他只能依靠步行,連續一個月的日夜兼程,讓他的袍子和頭髮沾滿了灰塵,他的臉頰也滿是疲憊。終於,在昨天夜裡他來到了霍爾特卡的城門前,他激動得幾乎要落下淚來。
就在他拖著疲憊的步伐,跌跌撞撞地走向城門時,他發現了扶著牆,看上去比他還要疲憊的墨菲。出於他悲憫的天性,他沒作多想便開口詢問。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墨菲聽見了他的聲音就像聽見惡咒似的逃命一般像前跑去。
這讓蘭斯更加擔心了——光明神在上,他的動作看起來實在是虛弱極了。
於是蘭斯也追了上去,如果這是一個病人,無論對方有什麼問題,他都不能任由對方這麼走掉——無論是對於他過去醫生的身份,還是如今牧師的身份來說都是如此。
沒多久,墨菲就在他前方跌掉了,因此他很快就跑到了墨菲身邊。其實就算墨菲沒有跌倒,他仍然能夠在不久之後追上墨菲,畢竟墨菲的速度實在很慢。
他將墨菲按在地上,不顧墨菲的反對解開的他的衣服——像墨菲這樣頑固的病人,他以前可見得多了。之後,他就發現了墨菲傷。
傷口很長,雖然經過了簡單的包紮,但這時繃帶已經被血浸溼了。必須要為他治療,這時出現在蘭斯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
他剛剛才成為見習牧師不久,如果要比喻,他就像是在法師塔裡學習不久的學徒。比起法術,他對於藥材更熟悉,但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可以用來治療的藥物——在他成為見習牧師之後,帶領他的牧師便讓他放棄了它們。
“信仰,比藥草更加有效。”他們對他這樣說。
因此,蘭斯只好念起了他自己也不太確定是否正確的治癒咒語。但是墨菲的傷口沒有任何好轉,顯然是失敗了。蘭斯感到有些挫敗,就在他想要換一個咒語——儘管他也沒什麼把握能將這個咒語唸對——的時候,被他按在手下的墨菲突然推開他,用與之前截然不同的速度逃走了。
墨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視線當中,蘭斯帶著滿腹地疑惑站了起來,慢慢地向城門走去,他剛剛耗費了不少法力,現在感到更加疲憊了。
當他走到城門時,他發現了不尋常之處——城門居然向反方向開啟了。
城中的空氣彷彿凝固一般的沉重,家家戶戶閉緊了門窗,這可不像霍爾特卡往日的夜晚。蘭斯拖著步子在寂靜的街道上慢慢走著,心裡的問號越來越大。
神殿一如往常地徹夜亮著燈,當他走進神殿時一名教徒迎了上來。
當看清他的模樣時,來人吃驚地問道:“蘭斯?你怎麼這幅模樣?你剛剛遇見惡魔了嗎?”
在這名教徒的攙扶下,蘭斯向神殿後面走去,聽到對方的問題,他疑惑地問道:“惡魔?怎麼會有惡魔?!”
“哦,你居然不知道?你在聖城時應該聽說過,大約一個月前德維特大人在一個遙遠的城市發現了惡魔的蹤跡,而今晚萊拉大人則發現惡魔來到了城中。”
“哦,天吶,不,我不知道。”蘭斯搖搖頭,有些尷尬地說道,“我其實在兩個月前就從聖城出發了,但是因為一些原因,我最後是步行回來的。”
“啊,的確。”這名教徒瞭然地點點頭,“畢竟是你,這樣也是難免。”
蘭斯在那名教徒的幫助下回到了房間,簡單地擦洗之後,他聽到了房間門外的討論聲——惡魔並沒有被抓住,最後萊拉大人發現的僅僅是一個邪惡魔法產物。
惡魔、魔法產物,這兩個詞反覆在蘭斯腦海裡交替出現,最終他無可避免地想到了在城門外遇見的墨菲。
難道,自己方才打算救助的那個,是個惡魔嗎?
巨大的恐慌抓住了蘭斯的心臟,他躺回床上將頭埋進被子裡,對自己說道:不,不一定。但如果那個就是萊拉發現的惡魔呢?蘭斯忍不住想,那他就揹負上了巨大的罪孽。可我不過是想救一個人而已,就連當初發現自己有施法天賦之後選擇做一位牧師,也不過是因為治癒法術比草藥的療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