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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看去,仍舊是寂靜漆黑,什麼也沒有,連晚風也停了。

還套著馬車的馬匹在車廂前端不安地打鼻響撩蹄子,在原地踏步牽扯得車廂不停地晃動,韁繩明明沒有被綁起來卻沒有跑走。

特拉斐爾環視四周猶豫了一會,還是從馬車上跳了下去。他缺乏野外求生的經驗,但也知道想要驅趕野獸最好生起火來,但他此時身上什麼也沒有。他跑到附近一棵還算高大的樹下,抱著樹幹蹭蹭爬了上去,選了一根合適的樹枝蜷縮著靠著樹幹靜靜等待天亮。

天色黑得深沉,空氣也格外寒冷,他想這應該是黎明前的黑暗。他往樹下看去,仍舊什麼都沒發生,連那匹馬都停止了躁動安靜地低頭吃草,但他卻並不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果然,很快發生的事情就驗證了他的猜想。

馬車附近的灌木叢突然一陣搖擺,幾隻野獸從中突然竄了出來。它們立起來快趕上特拉斐爾那麼高,身上有短短的鬃毛,但在黑暗之中看不清色澤。它們有著尖銳的獠牙,泛著冷光的眼珠,和比刀片還要鋒利的爪子。它們靠近時悄然無聲,攻擊時潮鳴電掣,馬匹反應晚了很多,再加上有車廂的牽制,沒來得及跑幾步就被追上死死咬住喉嚨,悲鳴幾聲便倒在血泊裡不再動彈。

這些野獸有五六隻,它們很快就將那匹可憐的馬開膛破腹大啖馬肉。

這幾乎是在瞬間發生的事情,特拉斐爾被這血腥的場面嚇得險些叫出來。他一手緊緊地抱著樹幹,一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他覺得背後汗毛倒豎,冷汗順著脊背往下流,就像什麼冰涼滑軟的東西貼著他的身子行過。當看見一隻野獸走到樹下衝著他嘶鳴,用爪子抓撓樹幹時,他嚇得兩股戰戰幾乎坐不穩。

但還好,那幾只野獸僅僅在原地徘徊了一會,就拖著馬屍進了灌木叢,漸漸行遠了。只留下原地一大灘血跡和肉渣,還有那空蕩蕩的車廂表示這裡剛剛發生過一場血腥的謀殺。

特拉斐爾嗚咽一聲,雙手抱緊樹幹身體像糠篩一樣抖個不停,他害怕極了,足尖和指尖都因為恐懼而冰冷發麻。他咬著嘴唇,眼淚和鼻涕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又熬了好久,東方才漸漸發白。特拉斐爾喉間發出一聲嗚咽,吸了吸鼻子用袖子將臉擦乾淨,握了握快凍僵的雙手緊抱樹幹慢慢向樹下滑。

落了地,血腥味越發濃厚,特拉斐爾知道這裡不宜久留。他在清晨的寒風中搓了搓胳膊,繞過地上的血跡走到馬車旁,扯下掛在車廂上的簾子裹在身上,用這些簾子保暖聊勝於無。

能夠代步的馬車不能用了,他只能靠他赤。裸的雙腳前行,方向未知前路渺茫。

他在灌木叢中穿梭,低矮的樹枝在他的小腿上劃過,劃出一道道血痕。土地有時鬆軟有時堅硬,他踩到掉落的堅果和蟲子,有一些會在他腳心留下細小的傷口,但幸好都沒什麼毒。

他邊走邊摘取野果,他不知有毒沒毒統統往肚子裡塞。走到太陽昇到正空又漸漸西斜時,他終於看見了水源,那是一條淺淺的溪流,水流清澈。他清洗了一下腳底的傷口和泥土,觀察了一下四周稍事休息,之後繼續上路。

之後的幾天裡他就像這樣,沿著溪流跌跌撞撞地前行,渴了喝溪水餓了吃野果,天黑就爬到樹上睡覺。有一次他爬上樹,能感覺到什麼東西順著他的胳膊滑了過去,他猜測大概是條蛇,但他動也不敢動,更別提去確認了。萬幸的是那東西並沒有攻擊他,但那之後他總是睡不好,一點點小動靜就會把他驚醒,即使是一陣風吹過,或是一顆果實落下。

特拉斐爾就這樣走了很久,他扯下幾道布條綁在腿上和腳上,但腳底仍被磨得血肉模糊。太陽昇起又落下,不知過了多少個日夜,他終於走到了樹林的邊緣。

樹林的邊緣出現了斷層,那是一個土坡,並不高,但也僅僅是沒有到懸崖的程度而已。坡上長著稀疏的灌木,坡下是一條小路。也許附近有人煙,特拉斐爾扶著坡邊的樹終於笑了出來。

他蹲下身,小心地伸腿往一叢灌木踩去,腳落到實處才小心地翻身放下另一條腿,慢慢往下爬。然而那看似解釋的灌木根部卻很鬆,在他雙腿踩踏下突然連著根莖一起滑了出來。突然踩空的特拉斐爾在空中急促地揮手,卻什麼也沒有抓住,從空中跌下,沿著土坡滾了下去。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胳膊護住頭臉,防止頭部被突起的石塊砸到。但他的身體,胳膊,腿部,被沿途遇到的灌木和石塊狠狠擊中,磕出青紫的淤塊。值得慶幸的是那些狠狠抽擊他的灌木也起到了很好的緩衝作用,他並沒性命之憂。但即便如此,當他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