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真是又給他找了個大麻煩,不管墨菲想幹什麼,他的身份都有著極大的暴露的危險。
萬一牽扯到自己……特拉斐爾幾乎不敢想下去了。但這時出現在城主與聖騎士面前,又太過可疑,萬一墨菲做出什麼危險的舉動,那麼他簡直是在主動告訴那兩人他和此事有關。一時之間,特拉斐爾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想了好一會,他最終還是決定不能坐以待斃,將命運交予他人手中,從來就不是明智的決定。
☆、第32章 節日
隨著天色漸漸變暗;道路兩邊的路燈被點燈人一盞一盞的點亮,但那些在路燈之後的鱗次櫛比的房屋,卻大部分仍舊對著道路露出它們黑洞洞的視窗。
但這樣的場景並未顯得整座城市死氣沉沉;恰恰相反;此時,正是那卡倫一年之中最熱鬧的時刻。
人們從安全舒適,卻又相互隔絕的房屋裡走出來;聚集在城市中心的廣場上,點燃的篝火將半個城市暗沉的夜空照得通亮。此時所有人如同融為一體;無論是朝夕相處的近鄰或是初次相見的陌生人,在熱鬧氛圍的渲染下都親近的像家人一般。年輕的男女在祝福的火光中牽起手來,許諾相伴一生;父母親吻孩子的額頭,感激又是和平的一年。
然而這些只是平民的娛樂,這座城市所謂的上層階級,此時正在道路的正中央,乘坐於奢華的馬車之中。這些由純種的漂亮馬匹所牽引的,光是外飾便令平民歎為觀止的馬車,行進的方向都只有一個,那便是離中心廣場隔著幾個街區的城主府。燈火通明的城主府今夜也將會熱鬧非常,但與廣場上載歌載舞的歡慶模樣相比,就又是另一番情景了。
但特拉斐爾並不屬於任何一方,他獨自走在街道上,走在路燈微弱的光芒掃不到的黑夜裡。他戴著兜帽,暗色的斗篷使他與陰影幾乎融為一體。他的腳步聲很輕,不過再急促一些或是響一些倒也沒什麼關係。
馬車碾壓過路面的聲音不絕於耳,從廣場上傳來的喧鬧又快活的歌聲隔著半個城市都能聽見。這些都很好地遮掩了他所能發出的聲響,然而這些在寧靜的街道上並不顯得如何嘈雜,不如說是襯得街道更加孤寂了。
然而特拉斐爾並不覺得怎麼孤獨。在他原本的計劃中,他這時應該在他的書房或是研究室當中進行他永遠也不會結束的研究。或是放鬆一些,提早上床,以舒適的姿態倚在床頭,來一杯朗姆酒,再搭配著夾雜在吹進房間的晚風中的隱約的歌聲,閱讀其他法師的著作,直到入睡。
不論是哪種情況,孤獨感並不會比現在少上半分。但那種安靜他甘之若飴,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靜也求不得,那些熱鬧也不會有一分屬於他。
特拉斐爾從不期待節日,其實說“從不”並不準確,在他還十分年幼尚且懵懂時,也曾嚮往過這個歡樂的節日。雖然貧窮和弱小並不會有絲毫改善,餐桌上也不會出現比平時更多的食物,但就像被瀰漫在空氣里名為狂歡的氣氛所蠱惑,他也不由自主地快樂了起來,就連腹中的飢餓也彷彿少了幾分。
但這些在他早先生命當中難得出現的正面情緒,也在日復一日愈發艱難的求生中漸漸消磨乾淨了,恐懼與絕望開始常年在他心頭徘徊,再加上這樣的節日的夜晚也曾出現過令他不願回憶的欺凌事件,他早期生命中的最後一點光彩也就這樣消失殆盡。一直到雅度尼斯出現,他的心境才開始變得平和起來。
當雅度尼斯帶著他在大陸上四處旅行的時候,他也見過別的國家各式各樣的民俗節日,可當他與雅度尼斯在一起的時候,這些節日也沒有什麼意義。他們只不過是旅人是看客,他能夠感受到那些有著各式各樣的理由但同樣讓人迷醉的歡快情感,卻無法真正融入進去,就像那一切都與他無關。
在他與雅度尼斯分別之後,便更是沒有過過一個歡快的節日,只在得知雅度尼斯的死訊之後的那些年月裡,會在悼念亡者的蘭度節裡將自己關在臥室之中,用一整天的時間喝掉一瓶烈酒,將花束用不定座標的傳送術送到未知的地方去。也許雅度尼斯能收到,也許不能,但無論如何當時間推移到第二天時特拉斐爾就會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一絲不苟地做自己的研究。
所以說關於節日,特拉斐爾並沒有什麼愉快的回憶。但無論那些往事再怎麼糟糕,他也不曾想過,自己居然會在那波節的狂歡夜裡,冒著身敗名裂的危險,為一個惡魔奔波操勞。真是太妙了,特拉斐爾想,又創造了新的不愉快回憶的新紀錄。
看著一輛輛馬車從自己身邊經過,特拉斐爾觀察著馬車外壁上繪製著的各式各樣的家徽並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