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布倫達,沉默寡言的黑髮隊長一直是這一方面的專家。
“在他軍服的左口袋。”布倫達回答,簡明扼要。
聽到這個答案,亞伯有些嘲諷地笑道。“左邊啊,靠近心臟的位置。真是諷刺啊……把竊聽器裝在那個地方。”
明明在最靠近心臟的地方,但是卻代表著不相信。
把幾位部下的交談全都聽在耳中,但是西澤卻沒有反應。
他想起了少年離去行禮時,那看過來的目光。像是明白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為何,那目光讓西澤有種異樣的感覺。彷彿被壓抑著的煩躁,越是回想起那個眼神,越是難以平靜。
那邊隊長間的對話還在繼續,而且也越來越無所顧忌。
“話說,殿下這次做的還真是決絕,明知道對方在雲崢身上安裝了竊聽裝置,卻說出那番話來,這次他們回去後誰也不會好受吧。”弗朗西斯的聲音,帶著一些幸災樂禍。
“真清楚的人心裡不會舒坦,假裝糊塗的也不會開心。”雖然布倫達總是話少,但是每次都戳中重點。
“其實與我們無關,守衛軍那邊本來對他就不夠信任。”在場之中,最明白西澤心思的可以說就是亞伯。此刻,治療師為首領解釋道。“殿下那麼做,只是相當於催化劑而已。如果他們之間本就沒有嫌隙,那麼我們什麼也做不成。”
正是因為守衛軍和雲崢,並不像表面的那麼平靜和睦。或許守衛軍那邊早就懷疑雲崢和第一艦隊有某種聯絡,所以西澤抓住機會將計就計,把想要說的話一次說清,藉機讓竊聽的人獲悉。
當然,他的確存有破壞守衛軍和雲崢關係的意圖。如果雲崢被對方排斥,被夥伴拋棄的話,是否就會投向這邊了。抱著如此想法的首領大人,問出了剛才那個問題。
可以說是狠狠地在守衛軍和雲崢的之間的裂口上補上一刀,他期待著少年怎麼回答。
然而西澤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會得到那樣一個答案。雲崢信誓坦坦地堅決話語,何嘗又不是一場表明決心的表演呢。
也許他已經察覺到了什麼,所以他如此回覆西澤的試探。
不,魚死網破,也不會投向你。雲崢說出的那番話,正是這個意思。寧願和故人拼個你死我活,也不會向第一艦隊示弱。
想到小雛鷹竟然拒絕到這種地步,也不願意向自己求助。西澤敲擊桌面的指尖,隱隱泛白。
為什麼要這麼倔強,不要逼我啊……
雲崢跟著柳月走在零號艦的過道上,望著這個女人的背影,莫名地覺得有點熟悉。
“你還和翩翩有聯絡嗎?”
走在前面的紅髮女人突然一個話題,讓雲崢猝不及防。
“呵呵,我說的是柳翩翩,我的妹妹。她和我說過你的事情。”柳月轉過身來,看著微楞的雲崢解釋。
怪不得覺得她眼熟,仔細想來,這兩姐妹都有著相似的氣質。雲崢沒有太意外,想起了那個熱情開朗的女孩,微笑道。
“翩翩偶爾會發資訊告訴我最近學院裡發生的事情,真的很有趣啊。讓我都有些後悔為什麼要這麼早選擇畢業。”
“哈,假的吧,老頭子可是說過,當時勸你的時候,你可是一意孤橫地提出畢業的要求。”
她話中的老頭,不難以猜到正是學院長幕其思。被抓住了漏洞,雲崢倒是一點都沒有窘迫。“有時候,身不由己,言不由心。”
身不由己,言不由心。這兩句話讓柳月想起剛才在會客廳,少年的那一番回答。
兩人之間又陷入沉默,不再進行交談。
快把雲崢送到休息室的時候,柳月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沒有回答,或者說沒有用語言回答。柳月用手比劃著,指著雲崢的左胸前。負責執掌情報部門的她,也和布倫達早就看出了一些端倪。
竟然向這個少年洩露情報,柳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或許是在聽到少年那番回答的時候,或許是在他說‘身不由己’的時候,心底浮現的愧疚和心疼。讓她不由得想要幫一幫這個少年,即使回去後會遭到殿下的處罰。
【你的身上,左口袋,有竊聽器。】
用手語表達著這個意思,柳月想少年一定能夠明白。
但是她卻不知道,有時候不是不明白,而是不能夠、不願意明白,是明明清楚也要裝作不知。
“是嗎,好的,我會記得聯絡翩翩。”雲崢展開笑容,像是在回覆著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