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稱之為痛。
那分明是撕裂身體,然後生生抽走了魂靈。
……
是夢。
他沒有一次如此希望這只是場夢。
可綠腰的尖聲慘叫,身上的血跡斑斑,還有他嘴邊留下的一抹刺眼的紅。
空氣裡都是讓人慾嘔的血腥氣息。
他不信,卻仍然顫慄的問:
木櫻。
是你傷了她麼。
木櫻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帶著失落,卻又不僅僅是失落。
觸耳不聞的嘆息。
木櫻拭去嘴角那一抹血色,走到宋紹棠眼前。
清雅的臉上重新漾起習慣的笑。
唇角微微勾著,眼角流轉著的,卻是平日裡幾乎看不到的點點情意。
少爺。
宋紹棠不知他是什麼意思,可胸裡有些什麼似要呼之欲出。
木櫻彷彿知道他要說什麼,眼中閃過一絲落寞,開口道:
我沒有傷害她。
宋紹棠急著搖頭,他知道木櫻誤會了他的遲疑,拼命解釋: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是想說,木櫻,我——
唇上突然傳來一陣溫暖。
宋紹棠看到木櫻的臉與他靠的那麼近。
溫熱的呼吸,閉著的雙眼,和微微顫抖的睫毛。
……最喜歡……
我的,紹棠……
那是木櫻的低喃,可那聲音太低,太輕。
傳到他的耳裡,幾不可聞。
木櫻,你說什麼!
他回神。
空蕩蕩的房間裡,只剩他一人。
恍如一夢。
作者有話要說:
看來今天是三更的節奏了。
第17章 終落幕(上)
宋紹棠沒有想到,鶯兒會這麼決絕。
無論他怎麼求,她只一句話也不肯透露。
他問她,木櫻怎麼了。
她搖頭。
他問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依舊搖頭。
他問她,不是說過什麼以命換命,難道都是騙人的麼。
鶯兒沉默了片刻,淡淡回道:
就當是,我在騙你吧。
木哥哥不會死。
只是。
你再也不可能見到他了。
遠處傳來福伯的腳步聲。
鶯兒定定的看了宋紹棠一眼,化身為雀鳥,飛上樹梢。
宋紹棠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卻久久不能回神。
再也,見不到他……
福伯不知宋紹棠為何一臉悽愴,他試著開口:
小少爺,你……
宋紹棠回頭,卻不知該用何種神情對著福伯。
他想告訴福伯,就在剛才,他又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外祖父,孃親,如今,輪到了木櫻。
福伯……
宋紹棠搖搖晃晃的邁了一步,衝著這位照顧了秦家三代的長者,滴下淚來:
福伯。
這世上,又只剩我一個人了。
他踉蹌而行,卻不知該去哪兒。
福伯剛剛還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可看著宋紹棠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扶著他,連聲道著:
還有福伯在呢。
還有福伯在呢,小少爺。
鶯兒在樹上俯看著這一切,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木哥哥錯過了晦日,精力大折,下次醒來已是百年之後。
而歲月無情,他宋紹棠,卻根本等不了一百年。
木哥哥讓他忘卻一切,的確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可她不甘心!
你憑什麼喜歡木哥哥!
你憑什麼喜歡了之後,還要忘記!
你憑什麼要木哥哥為了一介凡人,蹉跎百年歲月!
黃鶯衝著天空一鳴,尖銳而淒厲。
晴空忽雨,如淚滂沱。
整個秦府,在這個雷雨的清晨,突然亂了所有章法。
不知開了多少年月的荷塘,一夜枯萎。
英兒失蹤了。
宋紹之找不到他未過門的妻子。
而宋紹棠,失去了此生所愛。
之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