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畢竟之前跟鼕鼕的關係比較特殊,所以他也不好在柳冥面前接電話,總感覺有些心虛。
“Brant?你能出來一下嗎?”鼕鼕的聲音很微弱,有力無力好似斷了線一般,輕飄飄的。
季塵有些擔心,但是現在這個點他又實在不適合出去,特別是物件還是鼕鼕,所以他想想問道:“你怎麼了?”
電話那頭聞言發出了低啞嘲弄的笑聲,許久悶悶傳了一句:“我被堵巷子裡輪了。”
雖然故作不在意的口氣,但還是輕易就聽出了其中的澀意。
皺皺眉,季塵回道:“在哪裡?”
結束通話電話,季塵有點躊躇。他不敢告訴柳冥說自己是出去會舊情人,他怕他誤會自己還和以前的床伴糾纏不清,可是鼕鼕那裡的情況確實很糟糕,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在陽臺上猶豫了一會兒,他走進房間衝沙發上的男人說道:“冥,我出去一趟,朋友有點事。”
柳冥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一下頭:“早去早回。”
季塵暗暗鬆了一口氣,幸好男人沒有多問。
“嗯。”柳冥拿起沙發邊上的衣服迅速換了起來,臨出門前還是走到男人跟前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個吻。
“我很快就回來了。”
柳冥只是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季塵駕車來到了鼕鼕說的那個巷子,才剛走進去就看見一個少年倚靠在牆角,好似一堆破布一般,被隨意地丟棄在那裡。
走近一看,確實是鼕鼕。
被撕扯爛的衣衫凌亂地掛在肩頭,身上密佈各種咬痕與抓傷,嘴角淤青,空氣中隱隱還能聞到某種男人體液的味道。
少年聽見腳步聲,有氣無力地抬起頭來,一看見是季塵,就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Brant。”
季塵沒說話,低下身子一把將那雙腿都合不攏的少年抱了起來,直直走到了車那邊將他小心地放進座椅上。
等到季塵開動車子的時候,他才將頭轉向一邊看著車窗外的風景,懇求道:“別送我回夜色,求求你。”
自己這幅樣子回到那裡,會是有多少幸災樂禍的眼光啊。
季塵點點頭,將車子駛向他位於“斯尼亞”空置的房子。
回到季塵曾經的住處,鼕鼕就強撐著身體去洗乾淨了一身的汙穢,換上乾淨的衣衫之後就曲起雙腳窩進了沙發裡。
季塵倒了一杯牛奶放在他跟前,然後坐在他的對面,安靜地喝著手裡的牛奶,沒有說什麼。
倒是鼕鼕笑了笑,低著眉眼自嘲道:“我真是失敗,連個朋友都沒有,遇到這種事情也只能給你打電話了,如果不是上次你給了我電話,我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子。”
季塵靜默半晌才回道:“我是你朋友。”
“呵呵。”鼕鼕笑了。
他就是知道打電話給這個男人,他一定會來的,而且不會像他周邊的人一般嘲弄地看著。
“我不能回夜色,那一幫傢伙看到我這個樣子肯定會笑話的。”少年端起了牛奶,吹著上面的熱氣:“他們早就妒忌我了,沒辦法,頭牌是那裡混的每個人都希望搶到的位置。”
季塵靜靜地聽著,眼神專注。
也因為他的眼神讓鼕鼕放下心來,從來沒有和人說過的話,此刻突然有了傾訴的慾望。
“在那裡,我們也有很多級別,級別越高越有發言權,而且只有頭牌是沒人敢欺負的,因為老闆只會幫著最能幫他賺錢的人,其餘的在他眼裡跟家裡養的貓貓狗狗沒有區別,所以人人都日思夜想如何打倒其他人坐上頭牌的位置。”
喝一口牛奶,暖熱的乳白色液體溼潤了乾澀的喉嚨,抬眼看到對面安靜的男人,臉上沒有絲毫地厭棄,少年的眼不禁紅了紅,轉開眼,繼續緩緩說道。
“我剛被那個賭鬼父親賣進去的時候,是個新人,新人就意味著不僅要在客人身下張開腿,就連夜色裡面的人都可以隨意地玩弄你,因為你沒有任何靠山。”
想起那時候的日子,鼕鼕年輕的眼眸裡滿是滄桑。
老是被送去給那些最野蠻最暴虐的客人,身上總是傷痕累累,回到自己的房間,卻還要被同伴用來發洩,那種日子自己可以挺過來,他現在想來都不可思議。
季塵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少年光鮮之下竟然會有這麼多苦處,畢竟自己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是那裡的頭牌,除了老闆,誰都不敢對他大小聲。
看到明明應該是意氣風發的年紀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