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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丟人的抵債行為。在那之後他變得戰戰兢兢,總好像覺得欠了我什麼,扯著嗓門罵人的中氣也大不如前了。我很難去猜測他是怎樣的想法,若單純得只是因為內疚,那麼伊桑?杜爾此人恐怕比我想象的更加善良,也更加證明了他是一個頭腦簡單的老實人。

綜合一下我所認識的伊桑的片段,他時而會有靈光閃爍的時候,比如在車廂把我揪出來;時而會膽小怕事,比如讓那幾個人帶我走;大部分時候他脾氣暴躁,喜歡欺壓比他更為弱小的人群──很不幸我就是這一類人,而且很可能是這類人裡唯一的一個。

這幾日他卻有點變了,在某種程度上開始向我獻殷勤。對於這個改善自己生活現狀的絕佳機會,我自然是不會放過。

飯後,伊桑坐在沙發裡看電視,看到我在他側面坐下來,他似乎頗感意外。我沒有說什麼,只是把寫了文字的筆記本遞給他。

伊桑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接了本子。

他眨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看著我認真地說道:“我說過,你對我好,我自然對你好。”

我在這段時間裡還是學了一些圖尤語的,伊桑也知道這一點。他揀選了最簡單的詞彙和句法來回答我的問題,我也很明確地聽懂了他的意思。

那麼果然,還是因為那件事麼?

那件對於任何男人都是恥辱的事,他覺得是我對他“好”?以前他似乎有過類似的讚許,說是我對他“忠心”……

這個男人得到滿意感的標準也太低了,我只得這樣暗自感嘆。頓了一頓,我又問他:“可是我說了你的不好的話,你沒有生氣?”

伊桑呵呵笑著,伸過手在我臉上摸了起來,這動作本身就說明了答案,他不介意。只是這粗俗的舉動和市儈的表情實在令我不舒服,不由得稍稍向後退了一點。

伊桑從口袋裡摸了半天掏出一樣東西,塞進我手裡。我低頭一看,心中略為一震。我自然是認得那東西,我剛來的那幾天伊桑幾乎都貼身藏著的,這屋子的電子鑰匙。

現在他把鑰匙交給我,是說明我正式從被圈養升級到放養了嗎?

我默默地收起鑰匙,面上波瀾不驚。伊桑滿意地看著我把鑰匙放入口袋,兩隻眼睛笑得只剩一條縫。

4月5日小雨

正清明,下雨,這實在是太應景了。

老天爺在冥冥中都在暗示我們這些人,今天適宜懷舊。

天氣已經漸漸轉暖了,有太陽的時候我會在靠窗的地方坐下,隨便挑一本書看看。看什麼內容無關緊要,因為我總會看不到三行,就直接拜會周公。

習慣獨自一人在空蕩蕩的屋子裡生活,僅僅只用了一個月時間。

我還真是生命力頑強得堪比蟑螂。

如果捨去晚上,我當真是和從前的生活非常相似──自閉、孤獨、自虐一般地享受著孑然一身的痛快。

已經是快到中午了,天色依然陰沈得猶如黎明時分的昏暗,實在讓人難以心情愉快。聽說這樣的日子最容易誘發抑鬱症,真幸運我目前還沒有這樣子的症狀出現,頂多,就是有些氣悶罷了。

一方面是天氣關係,另一方面卻是人為原因。

昨天晚飯的時候,伊桑突然問我:“你一個人是不是很沒勁?”

“還好。”因為還可以看書。

“你可以出去走走,我給了你鑰匙。”

“我被人抓走,你不怕?”

“……”他露出個很意外的表情,無言以對。

語言是要靠交流來學習的,我正深切地體會這一點。我和他之間終於開始有簡單的交流,雖說每次都是言辭寥寥,但原本預計三年才能學會的陌生語言,竟也開始習慣性地出現在大腦裡。伊桑基本會用最簡單的詞句表達他的意思,以此我們之間的交談也愈發流利起來。

聽到我這句話他卻沈默了,原本就皺紋橫生的眉頭扭曲在一起,像是在思索著哪個永遠的真理。

“帶你出去玩,好不好?”許久,他忽然輕聲開口。

我抬起眼睛看著他,倒是一臉真誠的模樣,只是這提議有欠考慮。

“去哪裡?玩什麼?”我慢悠悠地說。

“隨便,我有車,有朋友……看風景也好的。”他急匆匆地說道。

倒還真是愜意。

“我倒是有想見的人。”看了眼窗外的小雨,沒來由就閃出這個念頭,卻發現瞬間它就變得堅決無比。

“你說。”伊桑一臉我能辦到一定辦的表情,期待得身子都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