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燎攤手:“不好看,剛乘著你睡,颳了。”
“你——我——沒了鬍子老子怎麼指揮小兵打仗!!!你給我滾蛋!滾!!!滾滾滾!!!”火燎你我了半天,半坐起來在周身摸了一圈,除了枕頭什麼能砸的東西都沒有——枕頭,那是缺心眼兒的人拿來打情罵俏的。
誰靠鬍子打仗啊!黑燎聽見哥哥要趕人,頓時露出很委屈的神情,壓低聲音:“哥,你明早就要走了——”
“——誰是你哥!我沒你這樣的弟弟!滾!”揮舞的手“啪”地一聲,不輕不重地正巧打在蹲在床沿邊的黑燎的下巴上。
就像一個不帶力道的耳光,聲音清脆。
二人均是一怔,黑暗中,誰也沒開口說話,黑燎抿抿唇,連著唇的傷疤一經扯動,就像一條大蜈蚣慢慢沿著唇邊爬進嘴裡似的。眼底是真的露出一絲受傷,黑燎摸摸下巴,半晌,自覺好笑地搖搖頭:“上次,那個火種人一槍射穿我右眼,你也是頭也沒回,甚至沒多看我一眼。”
火燎一噎,隨即冷笑:“你一個叛軍——”
“——我是你弟弟!!”黑燎的聲音忽然提高,尖銳的職責劃破深夜的寧靜。
火燎點點頭倒是很冷靜:“那我再說一次,我沒你這樣的弟弟。”
黑燎聞言,卻認真地望入火燎的雙眸,寬大粗糙的手掌情不自禁地附上哥哥的面龐,摩挲片刻,輕聲道:“你要記住,這都是為了你。”
“……”
“……”
火燎嘆氣,忽然伸出手覆蓋上黑燎放在床邊的手,低聲沉吟:“黑燎,放棄對抗,跟我回家吧——”
“報——黑將軍,白沙皇族的人來了,是白恩(*白恩:這裡指德子他爹)。”
外面忽然傳入的通報聲打斷了帳子裡兩人的對話。
火燎雙眼一亮,知這是接應自己的人到了。
本該沮喪的黑燎卻一反常態,隱在陰影中的面部表情似乎有了一些變化,勾勾唇角,披風一擺轉身就要去迎接貴客,卻在走到帳子門口時,忽然頓住腳步,背對著火燎,也看不清表情,只是聲音低沉,留下一句略有深意的話,之後才邁著大步離開。
……
哥,我從來沒有離開過你身邊。
火燎沉思許久,心中因為這句話閃過不止一個念頭,最終是統統自我否決一無所得,這一想,就想了一夜,轉眼就天亮了。
在火燎意料之外,天一亮,黑燎在摁住自己狠狠地索吻之後,還算痛快地將自己與白恩引見,一直到到火燎變型展開翅膀,眼中雖然明顯不捨,最終卻還是狠下心,沒有做出阻撓的動作。
……
只不過等變型飛到半空中,火燎才發現,該痛的地方,就算變成機械形態,它還是一樣痛的。
一路上因為某個比較隱私地地方連續三天被強迫開發了不屬於本身的功能,導致現在隱隱作痛。火燎呲牙裂嘴,心裡默默將把某個做起來像開馬達似的人從頭罵到尾,邊罵邊覺得更疼,恨不得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痛快地來一次撓地狼嚎。
……
好就好在,狼型機械變型狀態下,人物表情豐富不能。
於是在隨從不經意間一扭臉看去,也只是撓撓頭,有些奇怪——火燎將軍幹嘛老張著大嘴露出獠牙不合攏,那樣子,怪嚇人的。
……
路上唯一的樂子來自於白恩的故事——
《王妃爬牆記》。
在聽見陸八因為想去找自己,直接坐上路聞鳥偷了地圖在殿下眼皮底下落跑,火燎半是感動半是幸災樂禍,混合著自身不能說的隱痛,笑的聲音一抽一抽的,詭異得很。
白恩像是早就習慣了似的,微微一笑,口中時不時發出口號調整胯/下飛行禽獸的前進方向,有一搭沒一搭地給火燎講故事解悶,講到陸八因為半獸人族的伙食,就連殿下親自去接也不想回營地時,火燎笑不出來了。
“他給什麼人撿去了?”火燎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地,忽然有此一問。
“恩……不太記得了,”白恩偏頭想了想之後搖搖頭,“只知道是個年輕人,怎麼了?具體情況你得問裡麗,是他跟著殿下去的。”
“……裡麗?”
“啊,對啊,怎麼了?”
火燎牙疼似地哼哼:“殿下最近是不是更年期了?”
“……火燎將軍,您慎言。”
“要不怎麼比媒婆還可怕,盡把人往那些個虎視眈眈的人手上送呢?”火燎話一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