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草手忙腳亂的柔聲安慰。
好一會兒,鼠小草才止住哭,揉著眼睛,委屈的道:“深草王子,我……我迷路了。”
深草拍拍他腦袋,特大氣的道:“沒事,包在我身上,一定會送你回家的。”
“……”你不迷路已經要燒高香了,另外三人同時想。
等深草把鼠小草安撫好,天已經暗下來。
他們只好摸黑就近找了塊比較平穩,沒有雜草的空地,準備暫時休息一晚。
鼠小草話特多,跟小雞似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晚上每人靠著一棵樹休息,寂靜的森林裡,鼠小草的聲音顯得特別尖銳,深草還不時附和。祁寒很鬱悶,又不敢吼鼠小草,下午鼠小草哭泣的餘音還在耳旁盤旋,而且看他那麼小個,他更加不好意思吼他。
祁寒頭疼的爬起來,決定找個地方嗑瓜子。
祁寒故意把翻找東西的聲音弄得很大,默默表示他被打擾的抗議。
“祁寒哥,小聲點,路易和羅西哥在睡覺。”深草微微表示自己的抗議。
祁寒鬱悶的瞪他們一眼,但黑漆漆的,殺傷力小得可以忽略不計,兩人轉頭又興奮的聊起來。
祁寒哼了一聲,抱著東西打算走遠點。
祁寒轉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塊大石頭,可以坐人。
祁寒抱著東西爬上去,居然有人捷足先登。
祁寒無聲瞪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在離開和留下之間做了強烈的思想鬥爭,最後他決定留下來。
此時離開,好像怕他似的。
雖然他真的非常不想跟這個人多呆。
祁寒拆開瓜子包裝,慢慢嗑起來。
羅西一直保持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彷彿不知道多了一個人似的。
祁寒磕著瓜子,閒得無聊,就跟羅西搭話,問他:“你怎麼不睡了?”
羅西頭也不回,“被你吵醒了。”
“靠!”祁寒給鬱悶得真想一腳踹過去,道:“你故意跟我過不去是吧?”顯然想起白天被撞疼的鼻子來。
羅西沒理他。
祁寒瞪著羅西的背影,咬牙切齒的吃瓜子,把瓜子當羅西的骨頭咬。
一袋瓜子嗑完,又拆開一袋。
祁寒心裡的火氣慢慢減下去,升起來的是鬱悶和疑惑。因為羅西姿勢一直沒動,除了那句話之後,一句沒講,真的跟老僧入定似的。
祁寒沉默的看他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挪了下位置,坐到他旁邊,問道:“你怎麼不說話?”
羅西無聲的看他一眼,道:“說什麼?”
“隨便說,要不你說說魔法陸吧!聽起來很厲害。”祁寒無所謂的道。
“我不知道。”
祁寒想罵人,你是魔法陸的人居然說不知道,話到嘴邊才想起來他失憶了。
祁寒看著他平靜的側臉,突然覺得他是難過的。
因為他長得像羅西,還用了這個名字,祁寒總忍不住排斥他。一度懷疑他是否是羅西本人,那種抗拒感是本能性的。
這時他突然覺得很沒勁。
羅西已經死了,即使他復活,那是他的造化,再繼續糾纏不清也沒意義。他下意識的尋找羅西活著的痕跡,如果羅西真的活著,找到他,祁寒也不知能做什麼。
再殺他一次?在感情上,羅西確實背叛了他。
祁寒有權選擇恨他,但感情從來都是你情我願,並不是付出就能得到回報。
殺他一次已經足夠,難道以被背叛的名義繼續傷害嗎?
羅西能承受,他也累了,愛和恨都同樣累人。
認真想想,一年前的這時候,他跟羅西還親密的相依相偎。
時隔一年,物是人非。
時間雖短,卻像一千年那麼長,相愛、背叛、侮辱、復活、報仇……回想起來,就像夢一樣。
稍稍回憶兩人在一起時的美好,就如同昨天一般,看似近卻很遙遠。
鍾離說,還愛羅西就找他回來。
祁寒摸著胸口想,愛不愛已經分不清了,但他知道他們已經無法在一起。
跟愛恨無關,只因他再也找不回曾經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也不再相信感情。
親情、愛情的背叛足以傷透他。
愛也好,恨也罷,是時候該給這段感情真正畫上句點。
而面前的人,是羅西又如何?
他沒有了兩人共同的記憶,那就不再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