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結界!”熬必一把拉住傾身向前的重樾。“不要過去,這個結界裡都在蛇妖的掌控範圍內。一旦踏入,他立刻就會知曉。不可打草驚蛇。”
“這麼看來還真是打草驚蛇。”重樾順從得讓熬必把自己從結界邊緣拉出來。“想不到你也有思慮周密的時候,我真是欣慰。”
熬必皺了皺眉頭,重樾的揶揄他已經習慣了。兩人一起退了幾步。撤到剛才經過的弄堂裡。“已經找到了他們藏身的地方,待我想到辦法打破這個結界,將他擒住。”熬必說道。
“墨軒閣的掌櫃的已經進去通知了蛇妖,有人要找他。”重樾忖度道,“蛇妖不是傻子,肯定能猜到是怎麼回事。怕是他很快會逃離此地。如果我們現在進去,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將這蛇妖擒住?”重樾問道
“…不到四成。”熬必沉吟了片刻答道。
重樾抿著唇看著弄堂口的氤氳著的霧氣,“先按兵不動。”轉過頭在弄堂裡打量,他抬起手摸了摸斑駁的石牆,忽然發現在牆壁上有著一些整齊的劃痕,他低下頭在地面上尋覓,果然看到些細碎的紙屑和竹篾。“我們在這裡等著。”
“啊?”熬必不明所以的看著重樾。
“這條弄堂就在竹林的結界門口,你看牆壁上有劃痕。”重樾說著指向石塊壘成的院牆,斑駁的劃痕被隱藏在月光照不到的陰影裡。“這裡白天應該有小商販擺攤。明天我們喬裝成路人,你把自己的仙氣隱藏好,切莫洩露。這蛇妖選擇這益陽城裡竹林,也算是大隱於市了。如若他今夜逃走,我們定能發現。如果他今夜沒有行動,那明日更不敢太過放肆。墨軒閣的掌櫃的還不知道我們跟蹤了他。咱們當初去找人的時候,用的是官兵的身份。你說蛇妖惹了事,他肯定以為是官府通緝。應該還懷疑到我們身上。”重樾停頓了片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你還未告知我,到底是為何要捉這蛇妖,他並未行大凶大惡之事。如若只是想和凡人比鄰而居,並非是重罪。”
“其實,他是擄走了一個凡人。”熬必說道。
“他把那人吃了?”重樾猜測。
“沒有。這人是他三生前的戀人。”
“這妖還真是情深。”重樾點了點頭,轉身依靠在牆壁上。“既然是前世的戀人,有緣有份,為何不能在一起。說是蛇妖擄走了凡人,你怎知他是不願的?也許人家兩人心心相印伉儷情深也說不準。”
“他把那人擄走,那人根本不記得他了。他們的緣分三世前就盡了。”重樾說道,“我去過地府,看過那人的生死簿。緣分已經沒了,他們這一世要是在一起就是逆天而行,是要遭天譴的。”
“兩人相愛,關老天什麼事。”重樾不懈的哼了聲,“難道僅僅是因為這些可笑的藉口,就要興師動眾的將他們拆散不成?”
“他擄走的那人,今世已是娶妻生子。”
“什麼?”重樾有些錯愕。“你說蛇妖擄走的是男人?那蛇妖…也是男人?”
“不錯。”熬必點點頭,他心思單純,只道蛇妖和一個凡人相愛,並沒有想過他們都是男子有和不妥,“蛇妖百年前過天劫的時候,受了重傷。奄奄一息,被這凡人所救。
這人當年叫徐善清,是益陽城的一個很出名文人。可惜家境貧寒,原本是要被舉孝廉推薦到中央去做官的,結果被城裡一家大戶的兒子頂了。無奈之下就在城裡擺攤賣字畫。蛇妖落難亭湖,正巧被他撞見,救了上來。這其中的曲折,我也不盡知曉。只是聽說,兩人相依相伴數十年,可是徐善清是凡人,終究耐不過老病相催。他壽終正寢後,蛇妖也銷聲匿跡了。只是沒想到百年之後,竟然忽然現身,還找到了當年徐善清的轉世。”
“可是徐善清此世已經成家,有妻有子…”重樾喃喃的說道。
“不錯。”熬必接著說道。“徐善清這一世是靖江的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兒子,名喚李仲言。已經娶妻生子。蛇妖找到他的時候,他自是不肯就範。蛇妖就用法術抹去了他今世的記憶,並喚醒了前世的記憶。蛇妖雖然已經過了天劫,卻是妖仙,法術裡帶著妖氣,作用於凡人身上,負擔太大。他就吸取了他人的精氣,來和自己的法術中的妖氣抗衡。伏擊獨自也行的壯年男女,雖從未出過人命,但也是鬧得人心惶惶。為了一己私慾,作亂人間,如此我就不得不管了。”
“這蛇妖也怪可憐的。”聽完了熬必的敘述,重樾嘆了口氣,熬必看著他不置可否。兩人都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知道自己的愛人就在這人世間的某個角落,卻不能相見,換做誰都會不甘心,但是做到蛇妖這般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