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肉般地將自己那有氣無力的身體,拖到了梅寧這裡。他身無分文,死街又被炸燬了,根本就沒有去處,只得投靠梅寧。不過從梅寧那裡得知,也瑞在黑街的一切投資,都已經撤走了。
彷彿黑街,從來都沒出現過“也瑞”這個人一樣,當初用極短的時間就掌控了黑街的“統治者”,已經活在了傳說之中。
“你說你是不是賤?之前一直被那個男人困在房間裡卻老想著往外逃,現在倒好,我想把你趕出去,可你卻賴死在這裡,自己把自己關在娼房裡,擋著老孃發財!”
方森聽罷仍是無言,整個人癱睡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我說,你這副被人扔掉了就沒精打采的樣子……你該不會是愛上那個男人了吧?”
愛?
方森將頭側到一邊,不看梅寧。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愛”,也從未見過身邊有誰對他人產生過“愛”這種情感。方森對“愛”唯一的印象,都是來源於地下錄影館裡播映的古代電影。不過,在古代,如果兩個人相愛,就要在一起結婚,就要生兒育女……
可是在現在這個世界裡,根本就沒有“婚姻”、“生子”這類東西。而且,
同性之戀,是會被排斥的。
要是方森回到了古代,一定會被人恥笑吧,身為男人,竟然喜歡當“零”……
所以,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對也瑞那種扭曲的感覺,究竟是不是“愛”,自然也不清楚,也瑞對自己,究竟又是什麼樣的感覺。
不過現在,多說無益了。不管那份感情究竟是什麼都好……自己被也瑞丟棄,已成事實。
“不過是一個男人罷了,爽過就好。”他轉回頭,看著梅寧突然淺笑了一下,裝出一副豁達模樣。不過梅寧卻一掌拍在了他臉上:
“算了吧,我看你,早就把他看成是‘自己的男人’了。”
方森沒有理她,只是抬起了手,看著手裡的兩張一萬索……
這是那天醒來以後,他在枕頭邊找到的東西。想必,是也瑞留下的吧。
這是可憐他麼?還是說……要用這在黑街難以流通的大面額紙幣來嘲笑他?嘲笑他曾經對也瑞抱有過妄想?
“我說你啊,就別再看了,不如把那些錢給我吧,我包你吃住不容易啊!”說罷,梅寧伸手就要搶,可是方森卻用力地拍落了她的手。
“嘖……拽什麼,我看你就別再拿它當寶貝了,趕緊用掉才實際。你究竟知不知道他給你兩萬索是什麼意思啊?”
意……思?
方森輕皺著眉頭看了梅寧一眼。這兩萬索……還有別的意思?
“你沒做過男妓這行,你不知道,不過我可是買賣男妓的。你知不知道一個最廉價的自然人男妓的包月價格是多少?一千索一個月。你算算,你在也瑞身邊呆了多久?”
方森重新把頭轉回,看著天花板,彷彿聽不進梅寧所說的話般。不過,他在心裡,卻開始默默地計算……其實他並沒有認真地計算過自己呆在也瑞身邊的時間,畢竟每天重複著被囚禁在房間裡的“性/奴”生活,他也沒想過真有一天也瑞會對他放手,所以也並未多想這個問題,但……
如果說自己在也瑞身邊呆了二十個月,也很合理吧。
二十個月,一千索一個月,兩萬索……
呵……原來也瑞這留錢的行為根本就不是“可憐”或“嘲笑”……不過是“結賬”罷了……
玩膩了,就把方森這個低等“男妓”,遣回黑街。付清了賬,從今往後,就再無牽連了。
很好、很好……
明明當初霸道地宣佈“你是我的私有物”的人,是也瑞;主動問“你有沒有對我產生過別的感覺”的人,也是也瑞,可現在……
徹底撤走了投資、徹底拋棄了方森的人,還是也瑞。
這二十個月來發生的一切,真的就像一場Drunk Dream……從醉了的夢中醒來,就該是忘掉一切的時候了。
忘了吧……
忘掉那些曾經受到過的恥辱,忘掉那些曾經產生過的——
不應該存在的感情。
既然也瑞能夠做到人間蒸發,完全置身事外,那他方森也一樣可以。
誰都不是誰的玩物……誰都有權利遺忘對方。
能夠走在前面做主宰的,
不是隻有他也瑞一個!
於是,在梅寧的房間裡繼續發臭了兩天以後,方森在她的淫威逼迫之下,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