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腰,包括也瑞這邊的,就連那個老管家亦是如此——
只有方森一點反應都沒有。
是反應不過來。
在黑街長大的自然人,不懂得“彎腰”為何物。即使是對著也瑞,他也從不低頭。
不過,
這是在開玩笑嗎?
那些驕傲尊貴的室培人,居然會自覺地向上位者點頭哈腰而不覺違和,而出身低賤的自然人,卻能夠保留風骨,為了別人不屑一顧的“尊嚴”而掙扎……
這個世界,自從看到了室培人各種各樣的嘴臉以後,方森是越來越不懂了。
沒有人性……
可棄尊嚴……
可他們引以為傲。
“哦,新來的?”
方森被易末拉扯了一下衣袖,勉強轉過了身。正正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相貌出眾的中年男人,沉穩中不失威嚴。雖然那種成熟感讓人能夠感覺得到他年紀不輕,可卻一點都不顯老,看起來不過是剛滿四十歲的人。
這應該就是也瑞的父親了吧。
雖說兩父子長得並不是很像,但隱約還是能夠看得出來一些相似的影子。
原來也瑞是比較像母親的。
“回老爺,是的,這是大少新僱的家僕。他還是第一次來里約,所以不懂規矩,望老爺見諒。”易末話越說下去,腰就彎得越低。
“呵,敢這樣直勾勾地看著我的年輕人,可不多了啊。”老總裁併未露出怒容,反而似乎對方森頗感興趣。“樣子確實是奇怪。也瑞,該不會是純血的吧?”
說罷,他側過頭看了自己的長子一眼。
可是這兩個人對望的那個瞬間——
不知道為什麼,
氣氛突然就變得不對勁了。
明明兩個人的臉上都是帶著笑的,可那種眼神,就是詭異得很……但又說不上來有什麼不妥。
就連第一次見到這對父子同時出現的方森,也察覺到了問題。
“怎麼可能會有純血的人,不過是因為我口味獨特,讓他去整了一下容罷了。”
“哦?”老總裁的笑中,換上了別的意味,然後又低頭看著方森那張與眾不同的臉。“整得挺有意思的。改天我就讓屋裡所有的家僕都整成東洋種好了。”
也瑞輕皺了一下眉頭,在不會被人發現的程度上。
他太瞭解父親看著方森時的那個眼神,究竟蘊含著些什麼——
他太瞭解他的父親了。
因為,
自己的性格,簡直就像是毫無保留地克隆他的。
太瞭解了……
自己的口味,究竟跟父親有多麼相似。
比如說今天的他們——
不約而同地都選了白色的西服,
襯淡藍的襯衫。
“家僕是不能拒絕上位者提出的性/愛的”……
這樣的事情,也瑞清楚得很。
因為他也沒少幹。
“方森,”
也瑞突然幽幽地開口。不過雖然是在叫喚方森,可他的眼睛卻還是一直盯著自己的父親。
“今晚來我房。”
今……晚?
不是已經每晚都在你房裡了嗎?
熱戰
也瑞在摩雲嶺這邊的房間,無論是裝修的基調抑或傢俱佈置都跟沙蓮後地那邊大同小異,實在是很難讓方森產生出“我已經從小島搬到了大陸”這種感覺。
據說還是明子特意負責的,看來她真的很瞭解也瑞喜歡的風格。
登上摩雲嶺的時候已是黃昏,此時也瑞正在參加老總裁為他們舉辦的接風宴所以不在房內。方森自己一個坐在床上,看著易末忙裡忙外地將也瑞的行李放好,真覺得有點“目不暇接”。
但他不能幫忙。
要是讓也瑞知道的話,恐怕會很生氣。
“怎麼……只有你一個?”
“祖伊小姐醒了,把大少身邊的僕人都叫去幫忙了。大少不喜歡讓外人碰他的東西,所以就只有我一人了。”
外人……
這裡明明是也瑞成長的地方,好歹也是住過不短時間的,
可他卻將這裡的人看作是“外人”。
而且,貌似就連祖伊也是如此。
不明白。
曾經,方森對“父子”、“母子”的概念全都來自於黑街那些地下錄影館裡的電影。他曾經想象過,以為室培社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