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撓撓臉頰,朝無聲無息地來到我老孃身後的人迅速地眨了眨眼,清了清嗓子:“不是這個意思,你跟老爸好不容易破鏡重圓,再生個孩子到時用來當週年紀念品也不錯不是麼。”
……好吧,我到底在說什麼?
“媽媽比不得你們年輕人。”她忽然換了一種惆悵的語氣,摸摸我的臉,“我已經老了,高齡產婦很危險的。”
……我去,生我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自己是個幾百歲的高齡產婦?
“讓人頭疼的有你一個就夠了。”我老子站了半天,終於開口發話了。
他攬住我老孃的肩,兩個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看了看棲抱著的蛋,面色不變地轉向我,問道,“給孩子起了名沒有?”
“啊?不用這麼急吧。”事實上我一直沒來得及跟修討論過這個問題,於是撓撓臉頰企圖胡混過關,“沒關係吧老爸,反正現在還是顆蛋,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孵出來。”
說完就聽到我老子冷哼一聲,那雙眼睛略帶狠意地眯起:“他是有多忙,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在心上——”
……果然,爸爸你還是很在意自己的兒子被一個男人搶走這件事情麼?難道你不是觀念前衛開放的亞特蘭蒂斯人民麼?
說不定修已經起好了名字,只是你兒子我忘了問而已。=口=
家庭內部矛盾這種事,永遠是最讓人頭疼的東西。幸福的家庭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卻是有別的,清官難斷家務事,我想我還是洗洗睡了好……
棲的聲音從旁邊低低地傳來:“燼。”
“什麼?”我一時沒聽清,想了想忽然反應過來,“名字?”
棲抱著小藍花被裡的蛋,猶疑了片刻,點了頭:“是聽父——”抿了抿唇,迅速改口,“聽修說的,有一次偶然提起過。”
我老孃毫不懷疑,掩著嘴發出一串笑聲:“真是好名字。進,是希望寶寶以後能進化得跟父親一樣強麼?”
“……”我沒吭聲,看棲的表情,我肯定那個字不是進化的進。
果然棲搖了搖頭:“不,是灰燼的燼。”
氣氛一時間有點微妙,我拿不準修給兒子起這個名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71、倒計時Ⅵ
沒有人說話,棲默默地把蛋還到我手上。我下意識地伸手接了過來,一抬眼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溫暖悉數褪去,只留下一片暗沉的黑色。
我老孃不笑了,轉頭問我老子:“這個字怎麼解?”
我老子皺了皺眉,說道:“名字又不是我起的,我怎麼知道。”
我抱著小被子,低頭看裡頭紅光氤氳的蛋,想著一個小嬰兒蜷在蛋殼裡的模樣。看棲的表情,這名字多半不是從修口中問出來的。想想看我這小兒子是打哪兒來的,就會明白這其實是他對自己兄長的記憶。
那大概是很久以後的事情,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然而看著還沒有動靜的蛋,我卻忍不住想這個孩子長大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到底是怎麼樣的兄長,才會讓棲在一開始連抱都不敢抱,一提及名字,就露出黯然的臉。
緊了緊手臂,把蛋抱實了,這才抬起頭:“有空我再問問他吧,反正也不急。”
修沒過來陪我們,而是去了處理內部問題。當時蟲族來的那傢伙說亞特蘭蒂斯內部有他們的接應人,修趕到王城來也就是為了這件事。身為最後的守護者,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以守護整塊大陸為己任。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帶有蟲族基因的種族才會趨向於守護者。
獅鷲守護的是整個亞特蘭蒂斯,對所有個體都一視同仁,他們在很大程度上給予了這些混血種族在別處得不到的公正待遇。他們身上所維繫的和平不止是在攘外這一塊,安內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在這個家族仍然鼎盛的時候,守護者的足跡遍佈整個大陸。他們喜好遊歷,每到一處都會留下自己的印記,那些發生在角落裡的歧視、迫害都逃不過獅鷲的眼睛,每天被利爪撕碎的施暴者多不勝數。直到這個家族在大戰中隕落之前,混血種都受到他們的庇佑,即使最後只留下修一個,他也在最大限度地守護這些種族。
弱者會奉上擁戴與虔誠,乞求強者的庇護。亞特蘭蒂斯對他們來說可能真的太黑暗,不然那天也不會有這麼多人請求修帶他們離開。
蟻族有點不同。他們是被亞特蘭蒂斯製造出來的生物,地位高於混血種族,遊離於各大勢力之外,只聽從女王的命令。依照她對修死心塌地的程度,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