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肚子跟吹氣似的鼓起來之前,這個問題就成了我最糾結的事。
……第二糾結的則是修的心理狀況。
以前習慣了他時不時消失在城堡裡的生活,現在每天都能看到他在悠閒地喝茶看風景,整天帶著我出去四處逛,只覺得又高興又煩惱。你懂的,做人(?)的時候看多了八點檔,劇本里都是高高在上的男人一夕之間被架空權力,只能待在家裡相妻教子。他們表面上雖然還跟平常一樣,可心理卻一天比一天陰暗,一天比一天扭曲,最後只會走上變態的道路,弄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然後你又得知道,修的想法比一般人更難猜,所以我只能在旁乾著急。
在薩塔基爾停留了十五天,把整個城都逛了個遍,四人觀光團又起程去了下一個城市。這一次去的地方叫梅塔,是地底世界的第二大城,面積是薩塔基爾的兩倍。所以我們在那裡停留的時間是在上一個城市停留的兩倍,住的地方還是白蟻旅館。旅館的特色就是一幢不大的建築,帶點昏黃的破舊感,其地位卻跟悅來客棧差不多。
之後還到過一些小鎮,走走停停,似乎地面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跟我們完全無關。
據說蟲族已經在亞特蘭蒂斯外圍聚集了一個多月,密密麻麻地佈滿了整個海域,把海里的生物都吃光了。蟲族按兵不動,長老團也拿它們沒辦法,雙方就這樣僵持不下。修依舊錶現得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潔絲和用也一樣,完全是一派旅行者的輕鬆。
然後,我的肚子開始有動靜了。
到肚子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起來,我才深切地體會到懷孕這種事放在一個男人身上有多彆扭。衣服要穿得寬鬆,生怕被人發現,生理上適應了,但心理上還是不能完全接受。所以我變得不是很想出去,每天就在房間裡打轉,或者乾脆躺在床上不想動。潔絲說這樣對孩子不好,於是又只得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出門,跟修一起在沒幾個行人的街道上行走,還得把衣領立起來遮住臉。
“這是很正常的事。”晚上睡覺的時候,修像談論天氣一樣地說道。
大概亞特蘭蒂斯民眾看慣了男人懷孕,的確沒有人對我投來奇怪的視線。但我還是很在意,根本沒把這話當真。
“別在我挺著個肚子的時候說這種話。”儘管只是三個月,“我一點也不高興。”
他站在酒櫃旁,輕輕地在手腕上劃了一道傷口,猩紅的血液帶著隱隱的光芒從手腕上滴落,慢慢地流進透明的杯子裡。我側過臉去看著,他的側臉寧靜而專注,沒有一絲痛楚的表情。當傷口在體質的影響下重新癒合的時候,眉也不皺地又在手腕上劃了一刀,直到杯子被鮮血注滿。
盯著同一個地方看久了,我開始覺得有點眼暈,於是半闔著眼睛。
獅鷲的血蘊含著強大的能量和生機,普通人喝了會立刻爆體。然而在獅鷲孕育後代的過程中,由父體的血來為母體提供所需要的營養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因為那些小鬼就像一個個無底洞,需要大量的能量來供應生長需求。從一星期前開始,修就每天放一杯血來餵我,我第一次還死活不肯喝,最後被捏著下巴硬灌了下去。
……極度不配合的結果就是被他灌得一臉血。
我:“……”
修沉默地收回手,又當著我的面在手腕上劃了一刀,把流血的傷口抵在我嘴邊:“不喝的話,血會一直流,直到流乾為止。”
我一臉血地看著他,這般虐身虐心的威脅方式到底是誰教他的?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認輸了,於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就從睡前一杯奶變成了睡前一杯血。習慣是個好東西,現在他遞給我一杯血,我眼也不眨就能咕咚一聲喝下去,末了一抹嘴就縮排被子裡。不過今天他好像不打算讓我睡,把杯子接回去以後也沒拿去洗,隨意地擱在了床頭,然後用指尖碰了碰我的臉。
我躺在床上睜開眼睛看他:“?”
他傾身用拇指擦乾我嘴角殘留的血跡,然後將手指移到自己唇邊,用舌尖舔去那滴血。
……挑逗什麼的,最討厭了。
66、倒計時
我往床裡縮去,對這種狀態下還能產生反應的自己感到很不滿。
抓過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團,憋出一句:“……你去洗澡吧。”
至於我自己,趁著他離開的時候也好平靜一下,別總是人一靠近就滿腦子想著這些。修身上的氣息我早就熟悉了,平時兩個人睡一張床也沒覺得有多衝動,怎麼現在就感到渾身不對勁?
他沒有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