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著卻卻,卻卻看著我。
“晴天,我信。”
我突然不知道該接什麼話下去,只好很含蓄的笑。
“那我做好吃的。”卻卻揚揚手中的勺,我點頭說好。
很無趣的交談,明明可以嘻嘻哈哈然後講一大堆閒話,來度過我增加的餘日。其實應該可以這樣說,其實我之所以沒死,只是我的命不怎麼值錢。這樣想啊,這樣想,總是……
我抬起頭,看白色的天空。寒風吹過,吹來幾片雪花。耳朵有點痛,我歪著頭,大概是錯覺,畢竟那道傷早就好了。
可不可以看到我?
我低著頭往前走,曾經聽別人講過這句話。也許是自己說的吧。
想有要保護的人,想有可以盡情疼愛的人。那個人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看著我就夠了。
這個願望還真是奢侈啊。
我嘆了一口氣,攏了攏衣袖。手指放在外面,被風吹的有點冷。
灌滿冷風的走廊,我想當不愛的地方。可是每次卻卻心情不好她就坐在這裡。
“阿暮。”
我抬頭,葉遲。
漂亮的能幹的人,有著心心念唸的弟弟。
我看著葉遲,忽然笑出來。
長髮用黑色的綢緞紮起來,襯得髮色幾乎墨色。眼睛黑白分明,語調柔和,說話的時候專注的看著你的時候,有著近乎溫柔的錯覺。這個人是葉暮。
也可以說是我的哥哥。
“哥。”我輕聲叫。
葉遲輕輕的笑,“可以一起回去吧?”
我點頭,“當然,不然呢?”
剛回去就看到大祭司的臉。
我看著他,不知道應該先做些什麼。他轉過頭,看見了我。趕忙站起來。
我慌忙說道,“坐啊。”
走進去在桌子對面坐下,然後倒茶,才發現茶都是冷的。
“不好意思,”我看著手中的茶壺,“要不要我去弄點來?”
“沒關係。”
“還是我去弄點來吧。”我有點不死心。你看連水都沒得喝,尷尬起來那不是你看我,我看你。
“那麻煩了。”大祭司鬆口。
我搖頭,“不麻煩。”
弄了茶來,首先倒滿。然後坐下來開始敘舊。
“這裡很冷吧?”我喝了一口我非要倒的茶,用寒暄的口吻問道。
茶水有點苦。不過很香。
“晴天不是最怕冷嗎?”
我捂著茶杯,“還好啦。習慣就好了。”我看了眼大祭司動也沒動的茶水,“哎,不喝嗎?”
“哦。”大祭司很敷衍的喝了一口。
“苦嗎?”
“啊?哦,還好。”
明顯不是什麼經過思考之後的話,我看著大祭司,有點惡趣味的笑。
“什麼還好啊?明明苦死。”大聲說道,“喂,心不在焉到哪裡去呢啊?”
“晴天。”大祭司看著我。
我突然無話可說,可不可以不要用這麼無可奈何的眼神看著我啊。
我不是什麼失足青年,也不是人見人厭。我只是曾經年少的時候輕狂了點偏激了點。
“父親。”我低低地叫道,“你愛他嗎?”
大祭司沒有突然回答,好像在思考。
許久,才說道,“應該是愛的吧。”
“是嗎?”我喝著自己的水,苦啊苦,“那那個應該分量真重啊。”
“晴天,我可以道歉嗎?”
“你為什麼要養我啊?”我不答反問道,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答案,“被丟棄的孩子到處都是,為什麼單單撿著我,或是,”我喝了一大口水,“因為葉遲啊?”
他沒有回答,遲遲都沒有回答。久到我以為我肯定答對了。
剛拿起茶壺準備倒茶,聽到大祭司開口。
“當時我心情不好,碰到你的時候,你在盪鞦韆,穿的破破爛爛。首先看到的是站在你旁邊的阿遲,只是看著你,眼睛裡好像是自己在玩的樣子。然後你看到我,你說,叔叔,心情不好啊,我可以把鞦韆給你蕩,不過你要報答我。雖然衣服髒兮兮,但是臉蛋還是乾乾淨淨的。笑的時候,還轉過身看自己的哥哥。”
我哈哈笑,完全沒有映象的事啊。
“我拿走了你的記憶。”像是在解答我的疑問。
突然就笑不出來,“哦,這樣啊。”意興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