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著臉看著悠然的華昀道:“娘娘有請。”
華昀正了色,隨口道了聲“多謝”,便從容而入。
華昀一進去,便看到那一身紅衣外罩一層紅紗的女子正端坐於正座之上啜著茶,青絲如潑墨,用一根木簪鬆垮垮的綰起。臉上略施粉黛,眉目如畫。一朵梅花印畫在額角,更襯明豔。
一時間,華昀也是愣怔住了。
“怎麼?本夫人臉上有花,讓你看迷了不成?”西錦夫人清麗的聲音裡卻透著幾分若有若無的怨恨之氣。
華昀這才反應過來,忙低頭道:“小仙不敢。”
西錦夫人嬌笑一聲,“你怕什麼?”站了起來,蓮步微移行至華昀面前。嬌小的西錦夫人比華昀矮上不少,即便華昀垂著頭,西錦夫人仍是能看清他的全貌。
華昀只感到一陣清幽的梅花香撲鼻而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幾乎是鼻尖碰鼻尖的距離。嚇得華昀忙是後退一步。
西錦夫人看著華昀慌忙的模樣,倒也沒說什麼,輕笑一聲,“長的倒是與那人相似。也不知天帝是廢了多大的功夫才將你要了回來。”
“娘娘……許是誤會了。”華昀眨了眨眼,思索片刻躊躇道。
“誤會?”西錦夫人似笑非笑,“怎麼個誤會法?”
“小仙只是天帝大人的一名侍僕罷了。”
“侍僕啊……呵。”西錦夫人漫不經心的撫著腕上戴著的血玉鐲,聲音陡然變冷,“你這是還不知足?”
華昀心底一沉,頭皮發麻。凡人曾語“女人心,海底針”,不論天界凡間都是如此。初次相見,他也看不太準這位西錦夫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但現在看來那夫人語調一變,興許就是要發難了。
華昀深深的躬下了身,忠實道:“小仙能夠服侍天帝大人已是三生有幸,著實不敢再懷有他心。”
“你不敢。”西錦夫人冷冷笑了笑,走到桌邊,指尖沿著那瓷杯沿慢慢打轉,“你不敢?”瞬間拿起那杯茶注了內力向著華昀擲去。
“咔”的一聲瓷杯炸裂在華昀腳下,摔的四分五裂,滾燙的茶飛濺而出。不知怎麼的,幾片碎片竟能借著那衝勁兒一下子彈了起來,華昀想要閃身避過,卻突然發現自己被死死固定在了原地,連手指也無法移動。華昀臉色一變。
碎片貼著華昀的臉劃過,在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沾染著鮮血的碎片跌落在地上,發出幾聲清脆的響聲。
最終一切歸於平靜。
華昀試著動了動手指,發現恢復了正常。
“憑你這張臉,你想要什麼東西不都是手到擒來!”
華昀輕輕的捂上傷口,神色淡然,“娘娘這是何意?”
“每個到此處之人不都是妄圖憑著自己的臉去得些錦衣玉食的生活?”西錦夫人嘲弄道,“本夫人見的多了。”
華昀垂眼,“娘娘您這次著實是誤會了。”
“是麼。”西錦夫人又轉身踱步至華昀面前,仰起頭,指尖輕輕劃過華昀的臉龐,“你可知你的臉與那人有幾分相似?”
華昀身子一顫,深吸了一口氣,“小仙不知。”
“九分九。”西錦夫人眼神迷離的看著華昀,撫上他的臉,語氣中卻是說不出的怨恨,“多年前我曾遠遠見過他一面,玄衣銀髮,丰神俊朗。”
華昀被西錦夫人的動作嚇了一跳,僵著身子,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西錦夫人也頓時清明瞭起來,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做什麼,內心有些許的尷尬,面色變得更冷。
她轉過身去,背對著華昀,聲音不自覺的有些僵硬,“妖顏媚主。”
西錦夫人尖厲的語調中的嫉妒之意實在太過明顯,華昀想裝聾作啞也是不可能了。
華昀只得道:“那位神君乃天界上神,仙姿傲然,風度翩翩,能得天帝之所幸,也實屬常理之中。而娘娘您是傾城之姿,儀態萬方,您與天帝當是美人配英雄,自然當傳一段佳話。小仙於天界而言不過滄海一粟,雖無過也無功,於那位如日月之輝的神君而言也不過螢火之光,天帝又怎會將小仙這樣粗俗的俗世之人放在眼裡。”
“所以他死了!”西錦夫人的神情激動,尖銳的聲音劃過華昀的耳膜。
華昀一愣,略帶疑惑與探究的目光看向西錦夫人。
西錦夫人此話一出,便意識到自己的失語,再看看華昀的表情,面色微沉的抿了抿唇,塗了丹蔻的十指緊緊攥著紗裙,嘲弄道:“你可真當是瞭解天帝啊!”語氣中的幾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