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犯邊?”蓋聶聞言凝眉,此事他竟不知。
“不在其位何以謀其政?安心養著吧”灰衣人擺手無所謂道。
蓋聶默了默,沉吟片刻悠悠道:“匈奴以遊牧為生,戰力以騎兵為主。秋季草枯河竭食物匱乏,最易生事。到了冬季,兵備不足、戰馬減膘乏力,多半休養生息。這一次,委實反常”。
雖不懂軍事,仔細聽來亦覺不對,送到嘴邊兒的酒都忘了喝,“據說匈奴攜帶攻城器械精良,攻勢極其迅猛”。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到了墨家。
王翦攻齊牽制了秦國大部兵將,這次蒙恬北上其嫡系黃金火騎兵定然隨行,咸陽守備空虛、不足一戰。這般巧合,會是偶然?!
蓋聶撩開衣襬邁步朝政殿走。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故人重逢
踏出韓王宮的時候,衛莊沒有回頭,即使預感這個地方、自己再也不會回來了。
幼時的冷宮煉獄般淒寒,如今的王位執劍親族血染,一路走過一路始終在黑暗中徘徊,這個韓國,是榮耀、亦是枷鎖,曾經的堪與不堪盡在於此,想來多是慘痛,可承受,卻不願再停留。
如若從不曾站得那樣高,他的確一輩子都不會甘心。可領略過的高處的風景也不過如此,捨棄、便沒什麼好可惜的。
何其,任性
大軍集結,潛夜暗行。山嶺脈脈,半輪新月被壓制在峰隙間,一抹隱隱華光透過橫斜枯枝蔓影灑下,衛莊張手虛握、鬆開,鬆開又握緊,冷涼。
“我們、會成功嗎?”紅蓮隨在張良身側憂心忡忡。
“盡人事,聽天命”諸事無絕對,誰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張良很清楚,此次若能成功,秦國不會亡,韓國所得亦不過數年喘息之機,經營得當或逆當今之勢。若失敗,韓國……
閉了閉眼,再睜開、深邃的眸底一片澄澈。困獸猶鬥,坐以待斃死也不得瞑目!縱然機會渺茫,終是要搏一搏的。
側身瞧了瞧全身裹在披風斗篷裡的人,心下思忖:燕丹與嬴政仇深似海、不共戴天,讓他對嬴政下手,再合適不過。只是不知自家王上是何想法?
見張良若有所思地瞄了燕丹又瞅自己,衛莊冷眼一曬。他不怕與天下人為敵,卻對手刃那個所謂的天下第一人無甚興趣,勾唇、傲慢道:“配和我一戰的,只有蓋聶”,藍眸中神采異動難掩興奮。
揚手西指沉聲道:“加快行軍,直取咸陽!”
他執著的從來不是一場勝負得失,而是那個人!現在終究是,等不下去了。
聽得殿外一聲通傳,正與蒙毅議事的嬴政微一詫異,旋即揚聲召見。
蓋聶手持天問闊步進殿,俯身一拜,抬眸間緋瞳清灼,硬朗的五官因消減顯得益發深刻,緊呡的薄唇稜角鮮明如刀削,整個人、剛毅挺拔。
嬴政恍然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蓋聶了,這樣英華內斂蓄勢待發、彷彿一人可敵千軍萬馬的蓋聶,他確實、很久不曾見到了。撐手撫案便要起身,神思一頓卻又按奈下了。
“王上,請立刻調兵守衛咸陽”無多餘的話,蓋聶蹙眉直言道。
嬴政心頭一驚,“為何?”
“王翦大軍未回,蒙恬又帶兵出征,咸陽空防守軍不足三千,倘有強敵來攻、則何如?”蓋聶沒有切實證據,不能正面回答,掀唇反問。
殿內死寂
片刻之後蒙毅開口,“離咸陽最近的駐軍在函谷關,最快也要一日到達”。
“來不及了!”一條灰影倏地躍進大殿,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裡滿是焦灼,“韓軍已渡過渭水,距咸陽不出百里”。
“什麼?!為何沒有斥候稟報!”嬴政勃然大怒。
然而事已至此怒有何用
灰衣人率先出聲給嬴政指了條簡單易行的法子,“趁韓軍未至,王上趕緊出城避一避”。
嬴政喉間一梗,氣的面色泛紅,轉目看向蓋聶。
“王上決不能棄城而逃”否則城中萬千百姓必定遭殃。蓋聶眉頭緊皺,神色冷凝。
嬴政深吸一口氣,振臂拍案,“孤欲為天下王者,今日若苟且逃命,即便他日坐擁山河也必被天下人恥笑。孤、不逃!”
蒙毅跪地朗聲道:“臣誓與王上共進退,生死不計!”
灰衣人急既急且怒,抬手點著嬴政,“你一死倒是全了氣節風骨、不墮君王顏面,秦國卻要大亂。指日可待的統一大業功虧一簣,亂世仍將繼續。所有的犧牲盡皆白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