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建築,“看見那小旅館嗎?那是目標。我不叫你,你別過來,甭管發生什麼。聽見沒有?”
“聽見了。可是組長,這回什麼任務?為什麼不讓人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說著的工夫,胡步賢隻身走進現實,走進那個乳白色的小旅館。
徐之元獨自在影子界裡監視,運用魔法視線,可以很容易地看到搭檔的狀況。
胡步賢不理會前臺人員的搭訕,徑自走上二樓。
這是一幢老建築,兩側的牆壁斑斑駁駁,露著粗糙的內裡;水泥汀地面凹凸不平,儼然一張麻子臉;那些客房木門上的綠油漆,剝落大半,剩下的像黴菌一樣,在門板上爬得東一塊、西一片。
胡步賢目標很明確,他直接推開了右邊第四個房間的門。
房裡只有一個女大學生。胡步賢進去時,她正坐在床角,一臉茫然地看電視。
見到陌生男孩走進自己的房間,她把茫然的臉轉向他。一秒鐘後,她觸電般竄起身,指著房門對男孩尖叫:“快跑!快!”
話音未落,電視自動關閉了。電線被一隻無形的手扯斷,蛇一樣向男孩遊移過來,吐著藍色的火花。男孩動也沒動,一雙琥珀色的大眼睛閃爍著堅定和殺戮的光芒。
“跑!趁還來得及!”
女大學生想伸手阻止越遊越快的電線,卻害怕得靠近了又縮回。
電線在男孩面前一躍而起,像條發怒的眼鏡蛇,嘶嘶地吐著閃電般火花信子,撲向男孩。
男孩仍只是看著它,眼睛眨也不眨,視線像落在電線稍後方的虛空中。他突然向電線伸出右手,張開的右掌心飛快彈出一彎呼嘯著風聲的、半透明的刀——空氣刀,徒聞其聲,難見其形。
刀鋒飛轉,抖動四周的空氣嗡嗡作響,只嗖地一聲,將電線削成兩截。電線像兩段死蛇,軟趴趴癱落。空氣刀繼續向前,穿透窗玻璃,在外面的虛空中兜了個圈,撞上什麼,爆發出鞭炮般的噼啪響動,閃出幾點火色的火花,啪地熄滅。
那個女大學生已經停止尖叫,頂著一符超級誇張的驚愕表情,看看電線、看看男孩,簡直分不清誰比誰更怪。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女大學生總算恢復了理智。
男孩轉過身來看向她,從頭打量到腳、從腳打量到頭,冷冷一笑,透出些鄙夷。他沒有回答她,而她也沒有再問。
她也以目光打量他,充滿驚奇。她忽然注意到,他很漂亮,比她見過的所有孩子都漂亮,就像做工精細的古董洋娃娃。也許再過幾年,她產生一種很悠閒的想法,他會長成很帥很帥的帥哥。可他現在幾歲了?十六?十五?她吃不準。
在她意識裡,現在十五六歲的孩子都發育得像二十幾歲,男孩長出鬍渣,女孩身材豐滿,和這男孩完全不同。這男孩有著女孩的臉,男孩的氣質和身體;他腮上顯然沒有丁點鬍渣,身材更稱不上豐滿;他冷酷的神情裡若隱若現地浮動著一種飽經滄桑的陰霾,令人琢磨不透,也無法理解。
“你到底是什麼人?”她終於又問一遍,並且警惕地環顧了一番房間。
“別看了,”男孩冷淡地說,“糾纏你的那玩意兒徹底死了,我保證你以後絕對安全。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趕快收拾東西滾蛋,趁我還沒衝你發脾氣。要知道,我可不是什麼‘紳士’,不會對看不順眼的傢伙心慈手軟。”又是譏諷地、冷冷一笑。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茫然地對他眨了眨眼睛。
他頓時斂了笑,伸出他可怕的右手,在她還沒看清楚他的動作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警告過你。”他威脅。
她拼命搖搖頭:“可是……”可是我已經答應東郭學長,等他今天過來!後半句話湮滅在男孩倏然收緊的力道里。她一陣窒息,臉上頓時火辣辣地燒得慌。
“我不會消除你的記憶,是對你最大的恩賜了,所以快滾!”
她聽到男孩冷冰冰的聲音,恍悟他不是會對“婦孺”手下留情的那種人。她拼命地點點頭,他才放開了手。
暫時裝作離開,等他走了,再回來。她一邊盤算,一邊飛快地收拾東西。
男孩看著她的背影,殘酷地笑了:“你想耍我?”
她吃一驚,僵住手裡的動作。下一秒鐘,她再度被男孩掐在手裡,力道比上一次更大。
“到、到底為什麼?”她覺得委屈,真想哭,但只能艱難地擠出這一句話。
“不為什麼。”男孩輕鬆地回答,“我看你不順眼。”停頓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