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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

“讓林全收著吧。”林楠喝了口熱茶,道:“若真要為了這個,早幾日便該來了,可是想問我這雨什麼時候能停?真當我能掐會算不成?”

盈袖笑道:“大爺如果不是能掐會算,何以知道他們想問什麼?”

林楠道:“告訴他們,雨明兒一早便停,向南可行,向北的話最好還是再等幾日。”

盈袖笑應了一聲,又問道:“那我們豈不是也要多住幾日?”

林楠漫不經心嗯了一聲,道:“不是有人送了料子嗎?你們若有看的順眼的,不妨拿去給自己裁件衣裳,這些日子被雨困著,你們也憋悶壞了。”

盈袖歡喜應了,找了人去傳話,又道:“日間的時候,隔壁又來了一撥客人,說是客商,但是氣度人品都是不凡,奴婢看著倒更像是做官的……大爺也悶了許多日子,不如去打個招呼?一來可以打發時間,二來若是老爺知道大爺結識了有作為的朋友,心裡也是高興的。”

林楠似笑非笑看了盈袖一眼,垂下眼,道:“盈袖,你去找林全,讓他去客商那裡看看,若有合適的便多買一些,別心疼銀子,我要帶去給妹妹賞人用。”

盈袖聞言頓時將之前的話忘得一個二淨,應了一聲,親自撐了傘,喜滋滋的去見林全。

第二日天果然晴了,南下的客商毫不猶豫便上了路,北上的記起林楠的話,猶豫到半上午,看見豔陽高照,晴空萬里,天上一根雲絲兒也不見,便也相約一同上路。

他們因運的貨物易受潮,才在客棧滯留下來,並非馬車上沒有遮雨的東西,是以便是走到半路又下了,再回來也來得及。

諾大的客棧,到了午時,便沒剩下幾個人,等到下午,才又陸陸續續來了幾波。

林楠也被大雨困在這官道旁的孤店裡好幾日了,難得天放晴,便讓人將桌椅搬到院子裡,畫那幾株被雨沖刷了幾日,變得愈發青翠欲滴的芭蕉。

他前世今生都學過畫,卻都畫的不好,前世的時候,導師第一次看見他畫畫,便驚為天人,稱他為自己遇到的最有天賦的人,但是時間越久,失望越甚,最後徹底放棄了他,用導師的話來說,林楠就算學一輩子的畫也只是能一個畫匠,而成不了畫家。

林楠並沒有因此就放棄畫畫,不是為了畫出什麼名堂來,而是他喜歡這種不用去想任何事,只專注於目前眼下的感覺。

一副芭蕉畫完,已是黃昏。

林楠瞟了一眼,便習慣性的用兩隻手指夾住紙張的一角向下抽,方抽開一寸,手下一緊,便再扯不動。林楠微微一愣,便看見宣紙的左下角按著兩根白皙修長的手指,這才知道自己身側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兩隻手,四根如玉的手指,透過一張纖薄的畫紙,做著隱性的角力,林楠抬頭,對上一雙幽暗深邃的眸子。

那人高大俊美,肩寬腰挺,氣度沉凝,一身客商們常穿的深色錦袍,只是閒閒站著,周身便透出一種從容不迫又不容置疑的氣勢,這種凌人的氣勢,若非是久居人上,又見慣了風雨,絕不可能磨練出來,便是打小兒頤指氣使一呼百應的世家公子,在這種氣勢前,也生嫩的可怕。

若換了見識稍少一些的,在他面前只怕連氣都透不過來。但林楠歷經兩世,對所謂氣勢雖不像前世一般完全感覺不到,但是也只是感覺到而已,前世今生,沒有什麼人,什麼事能讓他感覺到壓力。

“好畫。”

低沉磁性又帶著某種壓迫力的嗓音入耳,林楠只覺得心中藏得極深的某根玄被撥動了一下,忍不住再次抬頭看了那人一眼,想尋找記憶中的那個人的影子,卻霍然發現,他竟想不起了那人的模樣……

似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再度響起:“胡不珍惜?”

“我喜歡的是畫,不是畫。”前者是動詞,後者是名詞。

青年顯然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微頓了頓後,道:“有理。”將手縮了回去。

林楠將畫抽到一邊,任它滑落在地上,畫紙的一角浸在泥水中,瞬間便汙了一塊,又慢慢暈開來。

林楠另取了一張紙放在案上,提筆沾磨,卻見那青年仍站在一旁看著,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只得將筆又放下,微微皺眉,道:“閣下不似閒人。”

青年唇角微翹,他長這麼大,還是首次有人會嫌他礙事的,淡淡道:“前路被阻,不想做閒人也是不成的。”

“前路被阻?”

青年道:“連日大雨,前面的山頭被水泡久了,發生了塌方,巨石泥土落下來阻了道路,要想清理乾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