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放著,是以有些將信將疑。
林楠冷哼道:“你弄這一房子的假鹽出來試試?”
“那真的是林大人他……”
林楠瞥了他一眼,道:“我爹有病啊,攢這麼多鹽醃臘肉過年啊?”
打了個哈欠道:“夜了,回去睡覺了……明兒可別忘了漲價。”
******
第二日,鹽署的鹽價果然漲了五倍,顏逸原還擔心會出什麼亂子,但是揚州的百姓顯然承受能力非同一般,竟沒有什麼大的反應。
顯然五倍的價格,已經超出了鹽商的心裡承受範圍,是以鹽署這一整天,竟一顆鹽都沒能賣出去。
晚間,幾乎是鹽商的例行聚會,王會長不知道為什麼來的晚了,廳裡只有七八個人圍著歐玉泉打轉。
經過一天一夜,歐玉泉臉上的傷疤更加刺眼,原本的儒雅風流蕩然無存,一開口整張臉便顯得猙獰之極:“還以為林楠有多大的本事,以為漲價就沒事了?這麼高的價,我們不買,旁人更不會買,和鹽署無鹽有什麼區別,倒省了我們一筆銀子!”
“歐兄高見,那現在我們……”
歐玉泉淡淡道:“等!每天派人守著,等他熬不住降價,咱們就用最快的速度將鹽買光!”
旁邊一人苦笑道:“歐兄的法子是好的,可是……先前鹽署的鹽價就定的極高,咱們為了買那些,就已經掏空了家底了,結果又多出這麼多,就算還是按原價來賣,咱們,也買不了那麼多了啊……”
歐玉泉淡淡道:“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可別忘了林楠怎麼說的,若是我們敗了,就要等著傾家蕩產。”
又道:“這個時候可不能捨不得,再怎麼都得搏一把,更何況,將鹽放在手裡,隨時都可以變回銀子……”
幾人還在遲疑中,門突然被重重的推開,王會長神色沉重的進來,開口第一句就是:“我們上當了!”
眾人皆楞。
王會長面露苦澀坐下,道:“我們都上當了。”
歐玉泉道:“什麼上當了?王會長把話說清楚啊!”
王會長嘆了口氣,道:“我們都錯了,林公子讓鹽署漲價,不是為了賭我們不夠銀子,他是為了拖住我們!”
歐玉泉楞道:“這話怎麼說?”
王會長嘆道:“他假裝漲價將我們拖住,實則私底下已經將最後剩下那批鹽都賣了出去,而且是以先前兩成的價格!”
歐玉泉失聲道:“什麼?他瘋了?將鹽署最後的鹽全都賣出去,鹽署無鹽,他就不怕惹出大亂子來?”
王會長苦笑道:“鹽署無鹽有什麼關係,只要老百姓能吃上鹽,難道還怕我們幾個鹽販子上街鬧事不成?眼下林家公子在揚州,我們若像先前一樣挑動百姓鬧事,只能吃不了兜著走。”
又道:“他不僅將剩下的鹽全部賣給了一個大商人,而且還提出條件,此人將食鹽賣給百姓的售價,不能超過原本售價的六成……也就是說,比我們先前在鹽署買入的價格還要便宜!”
歐玉泉咬牙道:“也就是說,他一邊用漲價拖住我們,一面將剩下的鹽流通出去,等我們發現不對的時候,手裡的鹽已經不值錢了不說,連銷路都被人搶了……”
此言一出,房中頓時充滿了哀嚎聲。
“血本無歸……真的是血本無歸啊……”
“好狠的林公子……”
“這可怎麼辦啊!為了買這些鹽,我連園子和店鋪都抵出去了……”
“……”
忽然有一人道:“我們還等什麼,既然知道了,趕緊回去把鹽賣出去吧,能少虧一點是一點啊!”
“是啊,怎麼說銷售渠道誰也沒有我們多,動作快一點,說不定還能回本……”
見眾人紛紛向外衝,歐玉泉忙大聲道:“大家且慢!”
見他們只看了他一眼,依舊向外走,歐玉泉忙道:“大家有沒有想過,也許林楠就是希望我們這麼做!”
眾人這才停步,狐疑的看向他,歐玉泉鬆了口氣,道:“昨天天色已晚,我們雖進去看了,但是看的並不真切,誰也不敢肯定,那庫裡裝的全都是鹽!若我們自亂陣腳,將手裡的鹽放出去,就上了他的當了!”
王會長不悅道:“那庫裡的鹽老夫是沒看真切,但是今兒那人手裡的鹽,我卻是看的一清二楚的!老夫一片好心來報信,你既不信便算了!老夫要回去尋銷路,省的真的血本無歸。”
歐玉泉忙道:“王會長誤會了,小弟沒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