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先是震驚看著李旭,似乎好一陣才聽明白他的話一般,難以置信的搖著頭,淚如雨下,道:“二爺,您不相信妾身?妾身自從跟了殿下,清白、名聲、名分……什麼都放下了,什麼都不要了,殿下您竟然不信妾身,既然如此,妾身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
話未說完,一聲極不合時宜的“噗嗤”聲響起,李旬笑的肚子疼,顫著手指著黃氏道:“二哥啊,你帶這個婦人來,不會是專門唱戲給我們聽的吧?實在太逗了……哈哈哈……”
李旭狠狠一掌摑在黃氏臉上,道:“喜兒已經什麼都招了,你要是想和她在刑部作伴,爺我成全你!”
黃氏含淚,聲音千迴百轉:“爺……”
李旭陰測測道:“你想清楚再說話!爺再提醒你一句……阿彩!”
黃氏瞬間慘白了臉,哭道:“殿下,妾身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嗚嗚……”
剛哭了兩聲,便被李旭一腳踹翻:“賤人,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這一腳踹的極狠,黃氏好一陣才緩過來,嘴角溢位血絲,她從未見過李旭這般猙獰兇狠的模樣,嚇得抖成一團,再不敢囉嗦,哆嗦著哭道:“是彩兒跟妾身說,說……”
她怯生生的著看了林楠一眼,道:“說她無意間聽殿下說起,林大爺找到了新的製鹽的法子,要改革鹽政,廢除鹽商……我一時糊塗,才讓她帶了信物回去報信,讓我爹早做打算,去尋別的生計……”
直到此刻才哇的一聲大哭出聲:“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再顧不得什麼風姿儀態,哭得涕淚交加。
李旭怒道:“胡說八道!本王的確曾打探過鹽場之事,但是從未在府中提起過,在別院中更是隻字未提!她從哪裡聽到的?她現在人呢?”
黃氏哭道:“彩兒下了江南之後,就再也沒了音訊……嗚嗚……”
李旭不再問她,苦笑著看向林楠等人,道:“現在你們應該知道我這次栽的有多慘了吧?在父皇面前告發阿楠之人,和我母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江南那邊,索性直接是拿著我和這賤人的信物去的!那個叫彩兒的賤人,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就算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當初林楠聽說鹽商也插手之後,便想到大約是鹽場之事洩了密,如若不然,他林家早已離開江南,再不管鹽稅之事,那些鹽商又不是不知道他爹的厲害,得了失心瘋才會主動招惹他們,還膽大包天的救下了耶律良才,並指引他去抓自己。
只是林楠也沒想到,剛一回京,就得到了相關的線索,按李旭的說法,他是被人算計,有人拿了他和黃氏的信物,去聯絡江南鹽商,做下這些事,再加上京城告發林楠的又和他沾親帶故,若是查下去,這勾結外族,陷害朝臣,甚至戕害兄弟的罪名,就牢牢扣在他頭上了。
林楠依舊不說話,李資問道:“那彩兒又是何人?”
李旭喝道:“賤人!還不回話!”
黃氏顫顫道:“彩兒是妾身在廟會上救的,當時她正被幾個惡少調戲,妾身實在不知道她,她……”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麼,只能嗚嗚的哭個不停。
李旭苦笑,望向林楠,道:“我知道便是說了,阿楠也未必會信我,阿楠不妨把這賤人帶回去親自審,要殺要剮,全憑阿楠一句話。”
黃氏啊了一聲,難以置信的望著李旭,喃喃道:“爺……”
林楠笑笑,道:“殿下的話,下官怎會不信?”
又道:“還請殿下恕罪,下官今日方到,實在有些乏了,想……”
李旭歉然道:“是我不該今兒就打擾阿楠,阿楠回去好生休息吧!這個賤人,我另派人將她送到府上去……”
林楠笑道:“一事不煩二主,這婦人既是殿下送給下官的,那就煩請殿下替我將她送去刑部好了。”
李旭臉色一變,道:“阿楠還是不信我?”
林楠笑笑,道:“殿下的為人,下官再清楚不過,豈能不信殿下?只是這婦人既然犯下的是勾結外族、刺殺皇子的大罪,下官一個區區的翰林院編纂,如何有資格過問?自然只能送去刑部了。”
說完並不等李旭答話,起身告辭。
李旬跟著起身道:“我送阿楠回去。”
李資亦道:“我也乏的緊了,就此告辭。”
三人一同出門,剩下李旭一人,看著滿桌未曾動過分毫的山珍海味,李旭只覺得胸中的鬱氣堵的他整個人快要爆炸了一般,咬牙一把掀了桌子,在黃氏的尖叫中,揪著她的頭髮將人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