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淡淡道:“殿下您想多了。”
“林楠!”
林楠抬頭,和李資對視片刻後,率先移開目光,道:“成公公麻煩你先出去一下。”
成三子望向李資,見李資點頭,這才起身出門,順道關上房門。
林楠目光從門上收回,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當李資提起他的腿,說起痺症的時候,他還以為李資是來告訴他:你的腿被廢掉了,皇后廢掉了你的腿。好讓他、讓林家,從此對皇后恨之入骨,拼個你死我活……他已經想好了從頭到尾該怎麼陪李資演下去,然而李資的劇本似乎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個樣子,讓演的正歡的他瞬間出戲,茫然不知所措。
他說李資想的太多了,但也許真正想的太多的人是他才是。
可事實卻又由不得他不多想。
不是因為李資想的太多,而是因為他做的太多。
輕輕揉了下額角,語氣轉緩道:“成公公到底是侍候貴人的人,不是我這樣的身份能生受的起的。殿下可否讓他將法子傳給林全,回頭讓林全幫我也是一樣。”
李資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道:“這樣也好。”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最近狀況很多,腦子也鏽成了渣渣,不僅昨天的更新沒能做到,今天也只有短短的一點……對自己的情況估計不足,我現在也不敢說哪天一定有更新了,萬分抱歉。
☆、第45章
當下將成三子和林全喚進來交代了一番;讓他們退下後,林楠想起昨日之事,道:“皇后娘娘沒為難殿下吧?”
李資淡淡道:“還能怎麼著,無非是說話難聽些罷了。”
說話難聽些?注意到李資眼中的冷意,林楠心中瞭然:這位皇后娘娘說的話,恐怕遠不止是難聽那麼簡單。
兩人極有默契的絕口不提剛才小小的衝突;林楠是因為心中有鬼;刻意迴避;李資卻只當他不願提及痛事;正一味強撐;更加不忍戳他的傷疤。
“只是……”
“怎麼?”
“昨兒我帶你離開不久,六弟就求到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只比我晚了一刻鐘。”
“嗯?”林楠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麼;給李昊說好話?
李資頓了頓,還是決定繼續說下去:“昨兒父皇見你傷重,龍顏大怒,在御書房大發雷霆。老六見狀不妙,對父皇說,皇后娘娘沒想到那三個奴才那般大膽,竟敢讓你跪在青石板上,又說皇后娘娘在聽他稟明實情後,便立刻傳旨免了你的責罰,不想還是害你受了傷,正自責不已……還罰了自己三個月的月銀。”
三個月的月銀?
林楠心中冷笑一聲,低頭掩去眼中的情緒,淡淡道:“……臣惶恐。”
他若是憤怒若是嘲諷若是冷漠,李資反而覺得舒服些,偏偏這少年聲音平靜如水,那種安安靜靜接受現實的態度,讓他心中更加難受,卻仍不得不繼續說下去——讓這少年先有個心理準備,總比事後失落好:“當時在路上遇上父皇時,父皇只一心惦記你的傷情,並沒有問及其他,後來聽了六弟的話,便以為我是得了皇后的懿旨去才赦的你……”
李資總不能自己去對李熙說,他是假傳的懿旨,並不真的是皇后及時赦免了林楠。且不說這一狀告下去,一個不孝的名頭便扣了下來,更重要的是,若李熙知道他假傳懿旨,也許一開始還慶幸他去的及時,但事後不免多想:他為何為了一個區區的林楠,便敢假傳懿旨?而且他今天為了一個小小的侍讀,就敢假傳懿旨,以後遇上更大的事,是不是就要假傳聖旨?
這裡面的意思,他不說林楠也懂,更清楚李資為他假傳懿旨是何等難得。
李資繼續道:“……且磐兒年紀尚小,他的教養原就是皇后的職責。”
李資的意思,林楠聽明白了:在整件事裡,身為侍講讓皇孫替自己抄書,且抄到廢寢忘食的地步,皇后是有資格罰他的。而且懿旨上可沒有寫明讓他跪在哪裡——不過是幾個奴才膽大妄為罷了,與皇后何干?更何況皇后一知道情況就立刻赦了他,還要怎麼樣?所以這個啞巴虧,恐怕他是吃定了。
低聲道:“下臣明白,原就是下臣的行事不檢,皇后娘娘有所責罰也是該當的,下臣絕沒有半點委屈。”
李資苦笑道:“父皇不是傻子,這樣的把戲怎能瞞的過他,只是便是父皇做事,也要講個理字。這件事追究到皇后娘娘身上,最多也不過是御下不嚴,處置失當,就算父皇想替你出頭,也師出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