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發了好一陣的呆,才嘆道:“走吧。”
馬車出了城,便跑了快了起來,李資閉著眼靠在坐墊上養神,忽然有若有若無的簫聲入耳,很有一股逍遙閒適的意味,隨著馬車行近,簫聲漸漸清晰,李資猛地睜開眼睛,一句“停車”才剛出口,馬車已然先停了下來,成三子的聲音從車外傳來:“爺!”
李資有些忐忑的掀開簾子,便看見一身白衣的秀逸少年正笑盈盈的站在樹下,見他看了過來,用手中竹蕭撥開柳條,慢慢走了過來,春風拂過他的衣襟的長袖,拂過他的白衣黑髮,一切恍如夢中。
李資愣愣的看著,直到林楠走到車前,才如夢初醒,從車上一躍而下:“你……”
林楠唇邊含笑的看著他,臉上頗有幾分得色:“每一次都是,我一回頭,一轉身,一駐足……就能看見你站在那裡,這一次,總也該讓你看見我一次。”
李資搖頭失笑:傻子,若不是一直看著你,怎麼能讓你一回頭,一轉身,一駐足,就能看見……
如今,總也不枉我一直看著你,終於肯主動來看我一次。
溫聲笑道:“怎麼這個時候,竟還能抽的出時間過來?”
林楠笑得甚是得意:“就是因為大家都覺得我會很忙,所以才能抽的出閒來啊!”
聳聳肩道:“不過,若是殿下再晚一點過來,恐怕我就真的等不到了。”他不是某奶奶筆下,為了愛情可以不顧一切的人,再晚就要開宴了,雖想來送他一次,卻不會為了看他一眼,扔下所有人不管,讓他爹以及身邊所有人,因為他陷入尷尬的境地。
現在卻是該回的時候了,林楠向後退開兩步,笑道:“每次都是殿下送我,且讓我也送殿下一次吧!”
李資看了他許久,雖有許多話想說,最後出口的也只是一個“好”字。
轉身掀簾子上車,上到一半卻又回過頭來,道:“你今兒要吹什麼曲子來送我?”
林楠再次退開兩步,搖頭:“不吹。”
李資笑笑,沒有說話,轉身上車。
成三子對林楠微微點頭,吆喝了一聲,馬兒拉著車跑了起來,速度漸快。
李資從視窗注視著少年越來越遠的身影,這狠心孩子居然真的沒有吹簫,只是負著手,含著笑,靜靜看著,看著馬車一點點在視線中變小。
馬車轉過一個小坡,李資再也無法從視線中找到那個人的身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慢慢坐回座椅,發了一陣呆,卻又突然搖頭失笑——這小子,果然就像他自己說的一樣,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即使在臨別一刻,想的不是讓他放心,不是給他留下美好的感受,想的只是看一眼,再看一眼,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就和……自己一樣。
忽然又想起老六來——哼,你有你的“獨酌無相親”又如何,你有你的“黃玫瑰”又如何……
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快活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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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拐到後門下馬,在門口輕敲了兩下,第三聲還沒落下,門就吱呀一聲開了,林全從門縫裡探一隻手一把將林楠拽了進去,又伸頭向外看了看,砰的一聲將門摔上,埋怨道:“大爺你害死我了!”
林楠也顧不得計較他的無禮,皺眉道:“我的馬還在外面呢!”
若是一般的馬也就算了,今兒他騎得,還是先前從李資那裡“訛”來的好馬,是李資打小兒養大的,隨隨便便弄丟了可不成。
林全嘴皮子動的飛快:“知道了知道了,小的一會就去牽,保證丟不了,就算丟了,小的一準給您找回來!大爺您趕緊去見老爺吧,老爺叫人尋您已經小半個時辰了……小的東躲西藏的才沒給人找到,您待會見了老爺,可一定要說小的同您在一起,不然小的屁股一準開花……”
林楠隨口應了一聲,向林如海的書房走去,林全忙道:“錯了錯了!您還沒換衣服呢!”
林楠若這幅打扮去林如海那兒,一眼就會被看出是出了門的,那他可就慘了。
要說這個時代,最煩的就是換衣服了,家常的、見客的、出門的,各有各的講究,若是哪一天事兒多,換衣服就得七八趟,真真把人瑣碎死。
林楠不耐煩道:“你當父親是傻子呢?家裡就這麼大,半個時辰還找不到,還能不知道我是出門了?何況我回去換衣服,就不會被人看見了?到時候瞞沒瞞過去,罪加一等倒是真的。”
林全苦著臉哀嚎道:“那小的可怎麼辦!”
林楠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安啦,我會記得你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