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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然自己還是受到某個人的基因影響,導致心眼變得像針尖一樣小嗎?

偷眼看了一眼他爹,道:“那父親把什麼栽到她頭上了?”

林如海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淡淡道:“當初你在揚州出事,我總覺得殺的人實在是太少,難以抵過你曾受過的罪,這次再多殺幾個,平一平我心中的鬱氣也好。”

聞言林楠哪還不知道他爹把當初他被害入獄的事兒,也栽到了蔡航和皇后的頭上?

若那件事真的和蔡航有關,以他爹的性格,怎麼可能會任他逍遙到現在?既然連蔡航都與此事無關,那皇后更是無妄之災了。不過誰讓蔡航既有動機也有能力,讓人栽贓起來格外順手呢?

只是看著林如海忽然冷下來的臉,林楠心中隱隱發疼……

當初林如海雖然在江南發瘋,殺鹽商殺官員殺漕幫,殺得血流成河,但是他最想殺的,其實是他自己吧!若不是他一時疏忽,若不是他當初將錢袋子卡的太緊,觸犯了太多人的利益,也不至讓原身遭逢大難,正因為太恨太悔,正因為將一切過錯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才會覺得無論殺多少人都不夠吧……

“爹……”

“嗯?”

“爹……”

“怎麼了?”

“爹……”

林如海終於不耐煩,皺眉斥道:“小兔崽子,叫魂呢?!”

話音未落,一個溫熱的身體撲了上來,少年的身體柔軟而溫暖,雙臂卻很有力,也很用力,緊緊的抱著他的後背,似乎要將自己融入他的血肉之中……

林如海僵硬著身體,感受著自家孩子從七歲起就再也沒有過的親近,他家的小兔崽子什麼話都沒有說,可是他卻很清楚的聽到他的聲音:“父親……我在這裡父親,我還活著父親,別怕,父親……”

慢慢的,紅了眼圈……

是的,他在這裡……他家的小兔崽子就在這裡,他從未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下巴擱在他的肩頭,他的呼吸吹亂了他的鬢髮,他的體重沉沉的壓在他的身上,他的體溫透過薄薄的中衣燙的他渾身發抖……

他用最清楚明白的語言告訴他:我在這裡父親……我還活著父親……一切都過去了父親……

是的,他家的小兔崽子還活著,還活著……

江南之事,旁人只道他心狠手辣,只道他狡詐陰冷,只道他在任何時候都是冷靜睿智的,他們懼他恨他敬他……可是誰又能想象,若不是心中壓抑了太多的憤怒和惶恐,怎麼會讓一個溫潤無害的書生狂性大發,殺人如麻?

又有誰會知道,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曾無數次順著一聲聲“父親”的呼喚,獨自穿行在陰暗冰冷的地牢中,順著永遠走不到終點的狹窄巷道尋尋覓覓,最後冷汗涔涔的醒來……

他緩緩抬起雙臂,將少年稍顯瘦弱的肩膀攬在懷裡,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實:有些錯誤,哪怕只犯一次也太多太多,幸好蒼天眷顧,沒有讓他種成無可挽回的苦果……

他彷彿清楚的聽見沉重枷鎖被嘩啦一聲開啟的聲音,直到此刻,他似乎才真正清醒的認識到,江南之事,已經成為了過去……

也不過是輕輕一擁,林如海就就著力道將林楠從懷裡推出去,斥道:“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越來越沒規矩!還不給老子滾去看書!”

林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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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帶著一肚子怨念的“沒規矩”的林楠先找藉口打發了黛玉,才來給林如海請安,見林如海脖子上比昨兒還要明顯的淤痕,幸災樂禍道:“父親只怕好幾日都不好見人,旁的人還好,妹妹我可擋不了她多久……要不我給您買點粉來遮遮?”

林如海氣的差點又把手裡的書砸過來,冷哼道:“過午你送玉兒去賈府,就說這邊後花園還沒修好,人多眼雜,讓玉兒先去借住一段時間,待郊外的園子人手安置好了,再接她過去住。”

林楠應了,又問:“父親,今兒朝上可有什麼動靜?皇上有沒有說怎麼處置蔡航?”林如海可不是訊息閉塞的自己,朝上發生的事應該瞞不過他吧?

林如海頭也不抬道:“這有什麼好打聽的,劫官船,勾結地方官員欺君罔上,無論是哪一條,也唯有一死而已,就看死多少人了……死再多你也別為他們心軟——敢吃修河的銀子,殺多少次他們也不冤枉。”

林楠一想也是,嗯了一聲,心裡鬆了口氣:現在蔡航死路一條,六皇子被貶苗疆,皇后哪怕是不被廢也蹦躂不起來了,以後也不必再為她費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