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烈眼疾手快,拎住他的衣領把他往懷裡一拽,大手矇住了他的眼睛。
在田盧珂逃出來的剎那,謝東行關上了房門。透過門上的玻璃朝裡張望,女人已倒在地上,全身上下被蟲子覆蓋得嚴嚴實實,黑乎乎地一大塊,隱約可以看見那些蟲子在啃噬她的肉體,但是沒有鮮血流出,怕是早就被蟲子吸乾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謝東行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去,在她的孩子面前死去。他看了雷烈一眼,後者臉色也極為難看。
眼角瞥到休息室的一角,謝東行叫道:“不好!”
休息室有通風口,那些蟲子吃完屍體,極有可能會鑽入通風口,爬到監獄的每一個角落,一旦發生這種情況,那將會是一場無法逆轉的災難。
“燃燒彈!”謝東行吼道。
吉達掏出一枚燃燒彈,扯掉了保險栓。
謝東行將門開啟一些,燃燒彈迅速扔了進去,趕緊再將門合上。
一聲悶響,門上的玻璃呯地一下被燒化,屋內所有的東西在短短几秒內被融得一乾二淨。龍牙所用的燃燒彈瞬間溫度非常高,消防噴頭根本沒有用,要不是這監獄的建築材料也是特製的,謝東行還不敢隨便亂扔。
洶洶的烈火在面前燃燒,謝東行站在門外,火光和黑暗交錯,照得他臉上紅一塊黑一塊。
男孩還在嚎啕大哭,與火焰燃燒的聲音交相呼應。
“她死了……呵呵……這是大自然對人類的懲罰……我們都有罪……都會被責罰的……我們都會死的……”一個人絮絮地念著。
謝東行扭頭一看,是那七人中的囚犯,他表情怪異,神神叨叨,因為他在這群臭名昭著的囚犯中並不出名,所以謝東行對他印象不深,只記得他的犯罪記錄和邪教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阮堂也站在門口看著,儘管火的熱度燻得他臉上發燙,但他還是冷得渾身發抖。
謝東行問道:“知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被蟲子盯上的,又是在哪裡盯上的?”
阮堂緩緩搖頭:“前幾天我就覺得她不對勁了,但究竟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也不知道。”
“前幾天是幾天?”
阮堂咬了咬牙:“至少有五天。”
消防設施開始起作用,火勢漸漸減弱,謝東行也不想繼續呆在這裡,他還要趕著去修復供電系統,然後搜救其餘的倖存者,於是吩咐唐炎飛善後,並讓仇雲峰仔細檢查男孩的身體狀況。
這是田盧珂上前一步道:“隊長,我有事情要彙報。”
謝東行沒有在意,隨口道:“你說。”
田盧珂並沒有說,而是提高了音量重複道:“隊長,我有事情要彙報!”
謝東行意識到他想要說的不是普通情況,一個最壞的可能在他心底浮出。
“跟我走。”
謝東行把田盧珂帶到了隔壁的房間,做好了聽壞訊息的心理準備。
“隊長。”田盧珂表情僵硬,“我被那種蟲子咬到了,我想我有可能已被感染。”
這就是謝東行心中最壞的可能,竟然一分不差。那蟲子就像蟑螂一樣無孔不入,而蟲子爆發的那一刻,田盧珂就在旁邊。
謝東行深吸了一口氣 ,鎮定道:“給我看看。”
田盧珂撩起袖子,露出小臂,那裡有一個小小的傷口。
“腳上也有。”
在見識過女人慘烈的死狀,明知自己有可能變成和她一樣,田盧珂自始自終平靜地向謝東行敘述自己的情況,只是偶爾從他不自然的動作裡還是可以看出他內心的震動。
謝東行怒上心頭,一拳砸在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田盧珂低下頭:“對不起,隊長。”
“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是我的過錯,我不應該讓你們在沒有防護的情況下,近距離接觸可疑的人。我現在讓啄木鳥來給你做一下檢查,你不要緊張,或許什麼事都沒有。”
有遊蕩的喪屍在前,又有被蟲子寄生吞噬的女人在後,說可能沒事,也只能是一種心理安慰。
謝東行叫來仇雲峰,仇雲峰一聽到田盧珂的情況,當即慘白了臉,用心替他做檢查。
反倒是田盧珂神態自如,開著玩笑:“怎麼樣,大博士,遇到疑難雜症了,你這個老軍醫不頂用了吧?”
仇雲峰苦笑:“你這種小毛病,老軍醫都不稀罕給你看。”
“牛皮吹爆了吧。”
“有沒有這種可能?”謝東行把仇雲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