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了。

“我們現在要討論的，是下一步的發展問題。”本尼迪斯看著手中的小蟲，淡然道，“目前的問題，有三個。”

“第一，電力的供應不會太久，糧食供應時間，也不會長，政府不會在這上面耗費太多的資源。你們幾個，在沒有到達十級以前，就不要離我太遠，否則支撐不了多久，明白嗎？”

方海生幾個點頭。

在他懷裡六月衝他們呲牙。

“第二，這隻小蟲子，就是我手上這種，已經出現了，城市裡不多，但他們的繁殖速度極快，楚璟的紅汞核彈將這裡蟲巢的絕大部分清理了，可惜終究有一些沒有歸巢的蟲子逃過一劫，他們已經在那個城外三十公里處集結，再過兩天，就會開始入侵。所以，重子，二天之內建造一個地下室，沒有問題吧？”他看向男人。

男子眼上的絲帶遮住了大半的面孔，但露出來的半張臉也十分完美，他嘴角略略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沒有說話。

“媽媽，重子的兩隻手都沒了，他怎麼打洞啊？可以變成蚯蚓嗎？”六月不懷好意地看著男人，露出尖牙，舔了舔嘴唇。黃金的瞳孔裡是一片冰戾的崢嶸，帶著最原始的野性。

“再過三個小時，我壓制他力量的聖光就會消失，他自己就會長出來。”本尼迪斯耐心地給他解釋。

“那他打洞的話就可以睡地下不用睡我們的床床了吧？”六月興奮地從本尼迪斯腿上站了起來。

那他們就不會打架了吧？幾個小孩慶幸地想。

“我已經買了新床了，六月記得，聖光對所有種族都不會有偏見與傲慢，他包容所有。”主教不會放過任何可以教育的機會，他掃視了四周，說出最後一件事情，“這個世界與另外的世界重疊了，我感覺到兩個世界的法則正在融合，所以，你們把想要看的電影快點看了，過兩天，所有無線訊號，都會靜默的。”

“什麼？”方海生幾個人反應倒是不大，但六月直接炸毛了，他猛一扭頭，“媽媽媽媽，那你以後怎麼陪我看喜洋洋啊？”

“以後的事情當然以後再說了。”本尼迪斯揉揉他的腦袋，“現在，有客人來了，你們先出去。”

他輕輕揮手，掌心的蟲子哧的一聲在光芒中化為灰燼。

他在這裡是絕對的權威，包括六月也不敢不聽話，幾秒不到，教堂大廳的幾人就走了乾淨。他估計了一下時間，伸手在空中輕輕一點，一盞燭火亮起，帶來微弱的光明。

然後，一名軍人徑自走過來，在他身後不遠處的位置座下。

他的臉色很疲憊，平日整齊的軍裝此刻也染上了塵土，他靜靜地座在那，沒有說話。

兩人都沒有說話。

許久，他輕聲道：“可以唱首歌嗎？”

本尼迪斯點頭：“想聽什麼？”

“都可以，我想靜一靜。”

靜一靜和聽歌似乎很矛盾，但本尼迪斯明白他的意思。

他輕輕哼出一首溫柔的調子，沒有歌詞，但希望聖歌本身的效果就是換醒人心靈中的堅定與執著的部分，讓負面的情緒不會主導思想，使心靈寧靜、安詳。

他唱完了，但聲音依舊迴盪在腦海中，久久不息。

楚璟看著他，問：“神的職責是什麼？”

本尼迪斯說：“守護。”

楚璟問：“神在哪裡？”

“神在我們身邊，只要我們一心一意的尋找，就必會尋見。”

“我是軍人。”楚璟說。

本尼迪斯沒有回答，他知道，對方不需要他回覆。

“五羊已經決定被放棄，再過三天，部隊就會分批撤離，重要的人物會由軍隊保護著離開，大部分的糧食會被運走，部隊會北上拱衛京都，把這千萬人，留給黑暗。”

“你也會走？”本尼迪斯看著他，問。

“對。”對方沒有遲疑。

“可你不願。”本尼迪斯可以輕易看透人的心。

“我是軍人。”楚璟說。

“你告訴我這些？”本尼迪斯問，“為何？”

“撤離名單上的人，可以帶家屬撤離。”楚璟說，“我有五個名額，你跟我走。”

本尼迪斯笑了，那種溫柔與神聖的氣息似乎讓黑暗的世界都明亮起來。

“謝謝，但我要留下。”

“為什麼？”對方無法理解。

“把這個機會，給更需要的人吧。”本尼迪斯道，“聖光守護世界，我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