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給自己施放了一個恢復術。
淡淡的光輝自雙手滑過,光明的力量促進著傷口的代謝,將最嚴重的內出血止住,然後開始緩慢的癒合傷口,分解體內積血。
用盡力量的牧師疲憊地放下手,連給自己擦汗的力氣也沒有。
好久沒有給自己治療過了。
如果是以前,這樣的傷勢他只用一個瞬發的真言術寧就可以治癒,但現在他調動身體所有殘存的精神力量,也只是施放一個最低等的恢復術。
但聖光既然護佑他重生一次,他有把握,再度重現自己的榮耀,傳遞聖光的光輝。
置於現在,養傷為要。
突然間,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和一陣喧譁。
本尼迪斯確定自己沒學習過這種語言,但是他可以聽懂。
對於這種陌生環境,他閉上眼睛,裝做昏迷。希望不要來其它牧師,以牧師對靈魂的敏感,他這樣的情況上火刑架的可能超過100%。
李思無是一名五羊晚報的記者——實習階段。
今天,編輯派他去追蹤一條新聞線索,城南的一家建築工地因為討薪發生衝突,造成一個年輕的民工從沒有護欄的泥胚房墜樓死亡。
他心裡很不好受,現在的報紙已經不關注這樣的新聞了,從一開始的轟動譴責到現在的習以為常,就算他趕出了稿子,但編輯讓一個還沒從學校畢業的實習記者來,就很說明問題了。
可是他看到訊息的地址時,心中猛然爆發出一股難以抑制的寒意。
那是他父親的工地。
電視臺到工地有二十多公里,已經是五羊的三環外,但李思無開著自己的電瓶車就跑過來,一路上闖了幾個紅燈都記不得了。
這麼大的事情,他居然不知道,父親,父親不會這樣做的,父親怎麼可能為了錢去殺人?
他在路上給了父親電話,電話裡,父親只是說是有人掉下去,不過他已經給了三千讓送醫院了,聽說不是大傷,準備賠點錢了事,讓他不用擔心。
可是沒有確定,他怎麼都不會放心。
提供訊息的人言之鑿鑿,萬一真的出人命了……他想都不敢想。
父親的工地不少,而自己對建築不懂,很少去工地,但位置還是知道的,這是三環在建的一個小樓盤,今年房地產資金緊張,父親的工程款收的不多,為了工期,他暫時緩發了三個月的工資,卻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停下車,他直接衝進工地,抓住一個人就問今天的事故。
“你說周家那娃兒啊?”這個矮壯的工人一口地道的四川口音,李思無耐著性子分辨,“老周帶到娃兒切過醫院了,說路上就沒氣了,大傢伙在商量啷個住呢,你認識周家娃兒說?”
“我……”李思無急中生智,直接拿自己的記者證,“我是五羊晚報的記者,聽說這裡出了命案,過來採訪。”
“哦哦,李記者,快點進來。”工人一下就拉住他,“這老闆太沒良心了,你要好生寫,不信他不要名聲,這邊,我帶你去。”
李思無含糊地應了一聲。
“老周家的外甥是個好娃兒啊,聽話又懂事,為了表哥大學的學費幫他舅舅一起出來打工,結果遇到這種事,真的的是造孽哦,到了,這個就是老周。”工人指著工棚裡一個四十多歲的禿頂男人說,“老周,這個是記者,你有啥事給他說嘛,再啷個都有點用曬。”
“傷者在哪?”李思無要確定到底是不是真的,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那禿頂男人正在椅子上抽菸,聽見後直接丟掉了菸頭,一聲不吭,他的眼角還有淚痕,直接拉著他往外走,方向是遠處角落一個低矮的工棚。
李思無沒有說話,只是跟著走過去,心臟幾乎結冰了,這麼多人肯定,難道是真的?
石棉瓦搭建的工棚內,只放的下一張小床,一名清秀少年躺在上面,沒有一絲動靜,臉色灰白,嘴角猶有殘留的血跡,少年相當年輕,看著不過十□歲,比他還小。
禿頂男人低聲道:“李記者,這就是我外甥,李得寶那王八蛋,不給我們工錢不說,還打人,我外甥就是被他們從二樓上推下來的,他們不承認就算了,還一分錢都沒給,醫院不給錢就不做手術,我是實在是沒的錢啊,可憐我外甥,剛剛抬回來就沒氣了,您一定要寫出來啊,不然我外甥就白死了啊……”
李思無嚇壞了,他顫抖地走到少年身前,將手指伸到他鼻間。
“!”
手下微弱的氣息讓他身體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