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迅速的黑下來,彼此間象是隔了重重的黑色的紗幕,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柔碧……怎麼樣?”
“沒怎麼樣。好是不好,但幸虧也沒怎麼壞。”
“對不住。”
楊丹詫異:“你有什麼對不住我?你歸你,她歸她,這不是一碼事。”
“你現在得不到雪盜的訊息,多少也是因為我的緣故……”
“就算你沒攔阻,你師妹會痛快告訴我嗎?”楊丹苦笑:“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蠻不講理的女子。若是雪盜……”
易鈞停了一下說:“師妹雖然任性……但是,傷人害命的事,她從來也沒有做過……我想,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
楊丹沒有說話,靜了一會兒,輕聲說:“夢沈香的效力有多久?”
易鈞想了想說:“總是兩個時辰跑不掉。”
楊丹點一下頭:“她睡的時候也差不多了。”拂了一下衣襬,淡淡的說:“那叫醒她吧。”
易鈞搶上前一步,攔在了門前。
楊丹挑起眉梢,易鈞一陣不安,這種沈靜,比咆哮和憤怒更讓他心中沒底,低聲說:“我,我叫吧。”
楊丹一言不發,站在一旁。
易鈞深吸了口氣,慢慢推開了門。
屋裡羅帳低垂,鼎中燃著香,淡淡的青煙嫋嫋升騰四散。
易鈞走近了幾步,隔著帳子,低聲喚:“師妹,師妹。”
帳子裡靜靜的沒有聲音。易鈞回頭看了看楊丹,伸手掀起了帳子。
楊丹忽然聞到一點不同的氣息。
說不上來……
沒辦法用語言來描述的味道,只是……有種略略的鹹酸。
被子動了一下,柳冰坐了起來。
她的目光有些迷惑,看了看易鈞,又看著楊丹。
“師妹。”
易鈞又喊了一聲之後,她才象是回過神來,冷冷的說:“你們進來幹什麼?這是我的閨房。”
“師妹,你別這樣……”易鈞真的是左右為難著。
一面是剛剛喪父的師妹,一面是怎麼也不想得罪的楊丹。
“我已經說過了不知道。”她不耐煩的踢了一下被子,衣裳倒還算整齊,翻身下床:“我是挾著他一起出了門,但是剛出巷子他就跑掉了,我也沒有想去追他,誰知道他現在跑到哪裡去了!幹嘛總盯著我要人?”
易鈞道:“當真?”
“我騙你做什麼?我拿那隻死鳥做什麼用?烤了吃麼?我也受了傷的,哪有那個精神和他為難。”柳冰捋起袖子:“你看,那個鬼把我的手臂都差點折斷了。”
楊丹冷冷的說:“可你連他的命也差點要了。”
柳冰看了他一眼,竟然破天荒沒有辱罵上火,偏過頭去,嘟著嘴不發一聲。
易鈞看他一眼,繼續追問:“真的?你沒傷雪盜?”
柳冰橫一眼:“傷了頭髮也算傷?我只不過抓了他頭髮把他揪出門來,可是他一見了太陽就象被火燒似的,掙的特別厲害,我一時沒抓住,就被他掙走了。他一轉眼就不見人了,我哪裡去找他去?”
她一邊說,一邊抱怨雪盜抓傷了她的面頰。撥開頭髮來看,臉頰上果然有細細的幾道爪痕。
楊丹迷惑之極,眼前忽然間象升起了團團濃霧,什麼也看不清楚。
柔碧說的前半段,與她所講的後半段,在這裡接上了。
但是,中間斷開了一節。
接續不上。
這一節就是雪盜。
楊丹與他多年相伴,雪盜無論身在何處,他也能第一時候把他找到。
可是,這一次卻全然不同。
雪盜象是完全的消失了,連一片羽毛的蹤跡也沒有留下。
雪盜象是完全的消失了,連一片羽毛的蹤跡也沒有留下。
柳冰看看兩人,忽然提高聲音說了一句:“我的話是說完了,我可沒抓你那隻死鳥,你去街邊打聽打聽,就知道我一定是空手回來的。可是我爹爹的事情呢?你怎麼會在我家莊裡?究竟我爹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楊丹看了她一眼:“我與令尊無怨無仇,沒道理害她性命,就算是我要出氣,也該找你。”
柳冰瞪眼瞧他:“是啊,我也沒道理害你家那隻鳥兒,你又為什麼一口栽給我?就因為我去了你家?那你不也闖進我家裡來了?難說你沒幹什麼……”
易鈞喝了一聲:“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