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著便裝,看起來象個普通士紳,淮戈低聲問:“你主子怎麼說?”
“什麼也沒說哪。”那人一攤手:“所以公子要幹嘛只管幹嘛,與本將不相干。”
說話間屋裡人已經衝了出來,那人打個呼哨,竟然帶著手下人紛紛的退了。
淮戈手掌一翻,耀眼輝煌的金光如箭般從他掌中激射出來。
與楊丹的銀凰令不同,他這塊鳳令上的明火離光就算是不接觸,也會刺瞎人眼。
那人雙目流血,已經不能視物,卻更加瘋狂。
淮戈皺了皺眉頭,他並不想用劍。這屋裡人……
他打個手勢,要活口。手下的人都十分明白。
但是那個披髮的老兒已經勢如瘋虎,想要將他擒下卻不容易。羽族的一個劍手被逼急了,反過身來就要下重手。
他的劍堪堪劈到那個人的背上了,斜裡伸過一隻劍來,架住了他的攻勢。
那個人看上去很年青,但劍路卻很老練。
這個人不知道,但是淮戈知道。
他……就是靜靜說的那個人。
易鈞轉過頭來,目光迎上了他帶著探詢意味的打量。
彼此都沒有見過對方,但是卻在這不用言語的目光交流中明瞭面前的人是誰。
這就是那個令楊丹不知所措的人吧?
淮戈和他自少時起就在一起習武練劍,耳鬢廝磨。楊丹的性子,就算不是十成十的知道,也有八分的瞭解
。若是他心中一點也無意,那麼他早就會把這人遠遠的遣開,絕不會留在身旁不遠不近之地。
若是他心中已經十分有意,那麼以他的性格,就算一千一萬個人,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與這人為敵,他也會
站在這人身畔。
只是在楊丹心中,也已衡量不出這人的幾分輕重來了吧?
不願就此讓這人絕望,可是又不願再放這人接近。
不是看不到他的衷情。
但是種種顧忌,隱瞞,傷害……楊丹他,是已經失望,還是仍然抱有寬憫留戀之心?
一旁柳銑已經在做困獸之鬥,他的兵刃遞出去的範圍越來越窄,猶自瘋狂的舞動。
淮戈看了他一眼,轉過頭來說:“你讓他住手吧,私設咒壇雖然違禁,但是也並不一定會致他死罪。若再
這樣頑固,兵器可無眼。”
易鈞慘然一笑:“他已經到了末路,在此時,在彼時,已經沒有什麼大分別。”
屋裡慢慢又走出一個女子,兩手空空,站在易鈞身旁。她臉色慘白,出聲喊:“爹——女兒求你,快住手
吧。”
柳銑充耳不聞,兀自癲狂不休。身上已經輕傷處處,血滴飛濺在臉上身上,更顯得駭人。
淮戈手輕輕抬起,揮了一下。
一旁跟在他身後始終沒有動手的屬下的身形忽然動了,他身上穿著一件鶴青的勁裝,一瞬間所有人都只看
到了一道淡青的厲芒閃動,眨一下眼再看時,柳銑已經軟軟的委頓在地。柳冰驚呼一聲就要往前撲,淮戈
的劍連鞘橫過來擋住了她:“他沒有死。”
柳冰喊了兩聲:“爹!爹——”
易鈞看著淮戈,淮戈只是微微點頭:“易公子不是帝都人氏,刑宮你是不用去的,該交予神殿的理慎司…
…但是這一位恐怕……”
易鈞神情一動:“我師傅他……”
淮戈看他一眼,點頭說:“我會請人說一聲,不過……”
他微微沈吟,而外面街上已經傳來一聲朗朗笑聲:“鳳公子遠道而來,還不辭勞苦的替我們出手清理麻煩
,真是不敢當。”
易鈞臉上的神情一滯。
他還記得這個聲音……
淮戈苦笑著說:“雲叔,你又何必取笑我。”
“我只當你紮在神殿不出來呢。”破敗的門口處走進一個人來,一身輕裘薄甲,神情又是驕傲,又是尊貴
。
柳冰“啊”一聲叫出來。
這人……這人與楊丹……
“見過雲叔。”淮戈俯身拜下去。
楊行雲斜睨他:“你還知道我們哪?來了一天多,也不見你到宮裡請安來。”
淮戈一臉無奈:“是侄兒失禮,還請雲叔寬宥包涵。”
楊行雲嗤的笑出聲來,轉頭看向這一邊。
易鈞如木塑泥雕般愣在原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