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丁觀小聲說。
“哈哈哈,”鍾凌乘笑的可怖,“哎呀,我說嘛,丁觀你早說啊,那樣我們何苦跟他們一起來鑽墓室,就隨便把周小送解決了不就可以了!”
“可是,乘乘,你說過的,周小送不能有事。”
鍾凌乘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可是,他不是洛青,他不是,我以為他們是一樣的,可是他不是。”
把地上的土刨出了厚厚的一堆,秦越雙手血跡模糊,突然之間,他停了下來,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扔下手中的東西轉身快速消失。
顏青以為他是刺激受的太大了,於是趕緊追上去,也不繼續跟那倆人糾結。
尾隨著秦越一路來到了墓室外面的一條小河,小河彎彎曲曲的向前面延伸,在看不見的地方悄然和那片湖連結起來。
天會年間,這裡還是一片荒蕪的無人之地,洛青騎著赤利,身後是秦越隱隱切切的目光。
極美的少年將他帶到這裡,洛青指著這一片荒蕪,臉上無比幸福的看著秦越說:“秦越,等我們死後,我們一起埋葬在這裡吧。”
秦越看著洛青寵溺的笑笑:“你說怎樣就怎樣。”
“來,我帶你看一樣東西。”
順著暗河窄小的洞口進去,越來越暗,秦越緊緊的握著洛青的手,那個人冰涼細長的手被他握在溫厚的掌心,不記得前面的人有著怎麼的情緒,他只記得自己當初握著那雙手的時候一度不想鬆開。
“你看!”洛青興奮的聲音從他耳邊傳來,一片火紅的景象映入眼簾,洛青像一隻快活的小鳥張開了翅膀在花叢中飛舞,“秦越,是不是很漂亮?我們死後就埋到這裡吧,我倆要躺在同一個棺材裡,我們的棺材要用上等的玉石去做,這裡只有我們,只有我和你。”
他說,只要你和我。
秦越說好。
七年之後,當秦越死去,洛青瘋狂的找尋他的屍體而不得的時候,他一定是記得那片他們生前的墓地。
或許是記得吧,可是記得又能怎樣,最終他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那裡等待了千年。
那些不可名狀的悲傷就像這彎彎曲曲的暗河,無處不在,卻也無處可去。
周小送是在暗河的洞口被秦越找到的,他閉著雙眼,手裡握著的是他的紅瑪瑙,靜靜的躺在暗河的岸上,一臉的平靜和安詳。
他奔過去一把摟住他,手上還有刨地的產生的血跡,周小送平靜的臉上似乎已經沒有呼吸,他用略有顫抖的聲音喊他:“小送,小送。。。。。。”但是周小送依舊是閉著眼睛沒有一點想要睜眼的慾望。
秦越把他抱得更緊了,低著頭不停的吻他的頭髮,顏青趕過來看到的秦越就像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明明難過的要死,但是依舊用著全身心的力氣擁抱著他。
但是顏青比秦越更有理智,他不知道周小送是不是還活著,他只是看到他手腕上的那串瑩白的手鍊,他知道那是秦越的肋骨心裡就恨的不能自己。
他衝過去扯過周小送的胳膊就開始使勁的拉扯,可是,良久之後,他放棄了,那手鍊就像是長到了周小送的肉裡面,在拉扯似乎就要把他的皮肉一起拽下來。
更何況,秦越也根本不會允許。
“顏青,你要是再碰他一下,你就試試看。”
“秦越。。。。。。”
“小送他是我愛的人。”
秦越抱著周小送沿著暗河朝前走,不回頭,不張望。他沒有機會去愛那個叫洛青的人,那麼他就想把自己所剩不多的日子全數給這個叫周小送的人。
兩人是不一樣的,但,終究都是一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雜亂
六月底的開封下了一場很大的雨,低於黃河河chuang的那座城市,被雨水肆無忌憚的侵擾著。雨在某一個晚上悄然停止,月亮清清幽幽的掛在西邊的天空。
丁觀穿了不合身的襯衣和褲子還有一雙怎麼看怎麼滑稽的皮鞋,奔跑在剛剛氾濫過的黃河岸邊。
他在追的人是已經瘋傻的鐘凌乘,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亂跑,長長的頭髮飛散在夜空中,嘴巴里唸唸有詞,但是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丁觀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停下來換了幾口氣,對著還在繼續跑的鐘凌乘喊道:“我跑不動了,你給我停下來!”
但,前面的人根本就不理會他。
“我靠!”丁觀無奈的甩甩頭,準備繼續追。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