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坐在護目燈下看書。
由於我認字很早,所以在我掌握了一定詞彙量後,滿櫃子的書成了我童年的最好玩伴。當然,還有哥哥。
他跟我不同,從一開始便不喜歡在外面玩,尤其是當全家族的孩子都能夠玩樂的時候,他對他們那種“幼稚”的玩法與消磨時間的方法嗤之以鼻。
其實在我看來,他也同樣幼稚。
不過看在他拋下其他玩伴獨自來找我這個同樣無趣的“人”的份上,我就勉強打消這一想法吧。
在白天討論書本或是在小姑姑的操練過後,晚上我們總會抽出半個小時的時間來看電視。
這一“無聊的提議”是我提出來的,哥哥雖然口口聲聲說“幼稚”,但他還是堅持不懈地在那特別的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偷偷跑到我房間裡來。
這短暫的時間,讓我感到格外甜蜜,因為我終於還是有朋友的。雖然與我相處的人只有哥哥和那個女孩——她的名字我記不住,我向來只叫她的小名。
在我看電視笑得前仰後合——當然,我臉上僵死的肌肉只能扯出令我自己都感覺不快的弧度,但在別人口中,給我的評價卻是“與普通人無二”。
明明我感到自己的面部肌肉僵到不由自主,不能讓我自己去掌控的。
因為只有兩個玩伴,所以我對那女孩的記憶也格外地豐富。
讓我記得最深刻的,便是有一次我故意捉弄她,結果自食惡果的無奈又無聊的小事。
那天晚上夜黑風高,正是惡作劇的大好時刻。
在這樣愉快的環境裡,我在那明亮的燈光下,故意把自己的右眼掉落在床上——我能夠很是無聊地把自己的眼睛取出來然後又裝回去。
然後,我故意睜大黑漆漆的空洞的右眼,故作吃驚地對已經嚇到大舌頭的她誇張地說道:“怎麼辦,我的眼睛不見了!”
她嚇得大舌頭了:“那、那怎麼辦……”
我面貼面地把她的臉扳過來,用力睜大黑洞洞的右眼,眼眶裡配合地滲出點點血淚,毫無血色的唇微笑著,臉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拉扯下效果畢現,沐浴著慘白的燈光下,顯得跟常人有異的標準殭屍的面孔出現在她的眼前,我盡全力地發揮出自己的演技,輕輕地哭喊道:“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
在看到那令人心生畏懼的空洞後,坐在床上的她驚聲尖叫,然後……很不幸地壓在了我的眼球上。
這次輪到我叫得比她還慘。
因為已經死了很久的緣故,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身體各部分的敏感度也不斷地呈幾何形式攀升著,只是把眼球放在床上,我就能夠感覺到柔軟的布料輕輕地摩
14、番外2:弟弟的自我剖白時間——所謂童話 。。。
擦著的微妙的觸覺。
當她那索性不算龐大的身軀壓在我的眼球上的時候,我感覺一陣痛楚從右眼眶深處滲出,然後一路延展到了全身,最後那痛楚讓我忍不住尖叫出聲——
用的是前所未有的高音,我想,跟青藏高原的□部分有得一比。
就在我們兩個互相比誰的音域更寬廣的時候,小姑姑不耐煩地進來了,給我們兩個每人一拳後要我交代事情的始末。
於是,我故意哭哭啼啼地交代著這樁絲毫不令人同情的惡作劇,然後從她的身下拿出了我的右眼球(……)。
令我慶幸萬分的是,沒有被壓扁。要不然,我寧願變成獨眼龍也不要把已經被壓扁了的血肉四溢的眼球塞回我的右眼眶裡,看起來實在是太不搭配太奇怪了。
承受了那女孩與我姑姑強強聯手而導致的堪稱配合完美的女子雙打後,我陷入了昏迷。
這種童年醜事不說也罷,最特別的是,讓我這個男孩尤為感興趣與害怕的是,我在夜晚的時候,會做一些奇怪的夢。
而這些能夠完整地連線起來的奇異的夢,在我猶豫再三後告訴兩位父親與小姑姑後,他們的反應出於我的意料,對這件事極為看重,並態度嚴峻。
但遺憾的是,即使他們求助家族長老,也只能給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與神力有關。
現在回想起來,我的第一反應便是會心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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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番外2:弟弟的自我剖白時間——所謂童話 續 。。。
夢的開頭我便已經死去了,用的還是自己的身體。最初的我是在棺材中醒來,花了好大力氣踢開棺材蓋後,從木棺中爬出來的我,看到的便是血紅的滿月和哥特風格的一望無垠的廣闊墓地,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