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大口吐出湧上來的鮮血,驚怔地看著他。
“我以前從來都不捨得傷害你,但是自從遊息出現,我每天都在剋制自己那種把你搶過來鎖在身邊的衝動,我相信你不會的,可是你讓我太失望了,你喜歡他。從那時候起,每一份每一秒,我都想讓你消失!”
“你從來都不曾表達過……不是嗎……”我抓著他的肩膀,虛弱地斷斷續續道:“在我孤單又寂寞的日子裡……陪在我身邊的是遊息……而不是你……”我撿起刀,迅速捅入他的血肉裡,他可以阻止的,卻沒有那麼做。
鄭幼倫摸著傷口失笑道:“是你忘了而已,你小時候被鄭幼影揍哭,跑來跟我哭訴要我幫你報仇,你如願以償地看著我又把鄭幼影揍哭。那時候你說了什麼你還記得嗎?你當時拉著我的袖子,說‘哥哥,你可不可以保護我一輩子?’。我答應了,條件是你要一輩子待在我身邊,你也答應了。接著我用後來所有的時間來履行我的承諾,可是你違背了我們的約定,你甚至和遊息產下了後代。”
“那只是孩童時的玩笑而已……”我記得,我很清楚的記得,可那真的只是玩笑,那時候第二天我和鄭幼影就開始嘻嘻哈哈地合夥去揍鄭幼倫了,我沒想到他當了真。
鄭幼倫站起,將修長的日本刀從身體裡抽出來,血液噴湧而出,他甩開刀,輕輕牽起唇角,“是真是假又有什麼所謂……反正你活不下去了。”他轉身離開,最後回頭看了我一眼,眸中是滿滿的深沉:“再見,寒光。”
我倒在血泊中,血液正在迅速流失。
——
“先生!”紅檜驚訝地看著鄭幼倫一身血走出來。
“我沒事。”鄭幼倫的笑容在轉身的同時被滑落的淚水沖刷乾淨,他扶著牆,步履踉蹌著慢慢往外走,心中痛苦地有些窒息。
“馬上給您準備緊急治療。”紅檜著急地想去扶他。
鄭幼倫推開紅檜,不耐煩道:“說了我沒事。”
“可是先生!血液的顏色有些不對,您已經被傷到內臟了!”紅檜急得團團轉。
“沒關係。”鄭幼倫臉色蒼白,平靜地望著前方,“寒光死了,我也沒有必要活著。”
紅檜喊道:“您怎麼能這麼說呢!先生!您需要救治!”
“紅檜,你為什麼會跟著我?”鄭幼倫轉頭望向他,眸子閃耀著殘酷孤傲的光芒,“如果是因為相信我有能力帶領宗族的話,你現在就可以走了。你也看到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的愛情,現在它被摧毀了,我的努力全部付之東流……”
紅檜急道:“愛一個人愛到喪失理智的心情我也有過!先生,可是愛情根本算不上什麼!對您來說,個人感情難道比宗族的強大更重要嗎!”
“他是我的全部。”鄭幼倫平靜地吐字,最後他伸出手揉了一下紅檜的赤發,輕笑道:“等你面對雪悄時,希望你還能說出這種話。想為宗族效力的話,以後可以跟隨路振風,他會讓你看到一直憧憬的宗族未來。我已經從內在開始廢了。”
“不!先生,我馬上帶您離開這裡!”
——
爆炸聲,爆炸聲,爆炸聲。
湧入耳朵裡卻像是蚊蠅扇動翅膀的震顫。
船體在晃動,一陣靜謐,一陣轟響,猶如身處神秘而空虛的繁複國度中。
我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海水在慢慢滲入,於地面上積了淺淺一層,但是沒有一絲海水的味道,全部都是滲漏的燃油氣味。
爆炸聲還在繼續,越來越近。
“小光——!”
我聽見遊息的怒吼,就在附近,咫尺的距離!
“我在……這裡啊……”我艱難地動了動手指,小聲呼喊道。
沒多久遊息就找到了這個艙室,艙門被他直接破壞掉,滿室的血紅讓他久久怔在門口。
“小光!”遊息奔入跪倒在我身邊,他輕輕將我抱在懷中,赤瞳讓我覺得他有些陌生,可是眼中的柔情從未變過,
“我知道你會來的……你怎麼可能……會丟下我……”我伏在他懷中小聲說著,只有這裡最讓我安心,只要他在我身邊,怎樣都好。
遊息抱著我的手臂緊了緊,然後鬆開我,他脫下自己溼漉漉的外套裹在我身上,原本的衣服早就被鄭幼倫撕扯得破爛不堪,也許身上還會有些齷齪的痕跡吧……我被迫想起之前那場地獄般的煎熬,喉嚨微微痙攣了一下,低聲道:“對不起……遊息……對不起……”
心臟好像被利爪攥住,疼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