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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章鍾文回過神,暗自苦笑一聲,忙作了個揖,道:“織翠老闆這是什麼話,在下不過是過來問一聲,這場戲是什麼時候開演,在下也好掐著時辰將點心上蒸籠。”

織翠看著他這般有禮的模樣,不禁撲哧一笑。這些日子跟章鍾文總是一開口就吵,什麼時候有過這般禮貌,這章鍾文,倒是比他這個戲子還會演戲,叫人家看去,倒真像是謙謙君子,斷想不到他口吐惡言的模樣的。織翠轉過身向他微微一福,笑道:“這要看主人家的意思,還請章老闆去問主人家才好。”

章鍾文看見織翠眼裡頭調皮的光芒,不知怎麼的就心情大好,也不願再跟他抬槓,笑嘻嘻的就去牽他的手,將他拉到一邊,嘴巴向裡間一努,輕聲道:“織翠,我不鬧你了。你家張老闆呢?”

織翠看看自己被那人握在手心的手,一時不曉得該不該抽出來。可是章鍾文的手那樣暖,叫原本沒有體溫的自己好舒服,索性就叫他捏著,笑道:“這還用問?自然是去尋小章老闆了。”

章鍾文其實是知道的,這樣問不過是沒話找話罷了。這些日子天天都能見到織翠,可是除了拌嘴還真不曉得該說什麼。章鼎文的事,自然還是他心中的一個結,可是如今的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怪弟弟呢。

織翠眼珠子一轉,就曉得了這個男人的心思,掩住嘴一笑,故意將半個身子靠上章鍾文的身子,拖長聲音嘆氣道:“我家老闆也真是,這會兒不好好準備怎麼上臺,追著那小子做什麼?”

他說了什麼,章鍾文是一個字也沒聽明白,只覺得耳朵旁邊兒一陣涼涼的氣拂過,帶著惱人的甜香,像是淡淡的香檀木。章鍾文腦子裡轟的作響,苦笑道,要弟弟睜大眼睛看清楚,怎麼這會兒自己陷下去了呢。

織翠是何等伶俐的人,一看見章鍾文的神色就曉得這個男人也不過是個男人,除了章鼎文那個古怪的傢伙看上自家老闆,誰也逃不開他織翠的手段。心裡得意,臉上自然也歡暢,那樣一個彷彿春花一般的微笑,更是叫章鍾文恨不得要溺死在那對酒窩裡。

戲還沒開演,織翠也樂得跟章鍾文說說話,更喜歡逗弄這個男子。章鍾文約莫曉得這個小冤家的心思,心底嘆氣,跟弟弟比起來,喜歡上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自己才是前景堪憂。

兩個人兩番心思,可究竟是周瑜黃蓋,怪得誰去。

這邊正說著話呢,忽然主人家匆匆忙忙從大堂另一頭跑過來,一臉的驚慌。織翠心底一緊,趕忙拉住他的袖子,問道:“主人家,您這是怎麼了?”

那半老頭子一拍大腿,往身後指了指,叫道:“我娘不好啦,張老闆說你能降妖不是,快去看看!”

織翠也顧不上跟章鍾文說什麼,趕緊上前,就見那老太太高高的站在八仙桌上,手裡舉著個燭臺四下亂揮。織翠暗道一聲不好,縱身一撲想把老太太牽制住,不想那老太太滿臉都是皺紋怎麼也有六七十歲了,力氣卻大得很,一把就將織翠掀了出去。

織翠在地上滾了一圈終於停下來,爬起身一看險些背過氣去,原來那老太太手指指到之處都燃起了火焰來,他織翠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木頭雕的,叫火一燒哪裡還能有命在。

所幸這時候張簇晴來了,施了法硬將火苗壓了下去,喚織翠跟幾個人偶戲子一齊上去。織翠已經看出這老太太原來是被鼬鼠精附了身的,看準了那尾巴就一拽。織翠原本只是想,救人總不能將人傷著了,這尾巴不是老太太的,總要好些。不想著尾巴就是鼬鼠精的命門,也活該這精怪該死在織翠手裡,被他拿一個法術制住,就再沒力氣作怪了。

可是精怪死了,火還燒著。張簇晴後繼無力,漸漸壓它不住,整個堂屋裡抖瀰漫著木頭燒焦的味道。織翠一聞到這味道腦袋就發昏,可是忽然想見被自己丟在牆邊的章鍾文怕是還沒出來,轉身就拖著已經燒得半殘的身子往牆邊走。

就在這時一大塊木頭帶著火焰落將下來,織翠來不及思考就撲了上去,險險將章鍾文拖出來,自己卻被砸了個正著。織翠只覺得背上一燙,咬牙忍著,叫來其他人偶一起變出水來把火澆熄了,硬撐著將章鍾文拖到外面,看見張簇晴帶著章鼎文出來,想是沒事了,鬆了口氣,終於撐不住,一下子就昏了過去,縮成了手掌大小。

章鍾文悠悠醒轉,卻看見自己躺在硬邦邦的地上,一時還沒想起什麼,正要皺眉,就看見自己身邊躺著一個小小的人偶,一身碧色的衣裳就剩下半片衣襟還是好的,燒得面目全非。章鍾文腦子裡轟隆作響,想起織翠將自己推向牆角,又將自己從火場裡救出來的場景,猶記得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