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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內,順手拿起一把剪刀,尋至苦瓜棚下剪一條苦瓜。她說:「阿朗小時候不愛吃苦瓜,我就騙他說吃苦瓜會變得聰明,他才歡喜甘願的吃。」

「呵。」申士傑笑笑,頗意外肖朗小時候挺好拐的。

肖奶奶繼續說些孫子小時候的趣事,第一次上菜園就吵著要抓毛毛蟲回家養、發現菜園內裝水的桶子有蝌蚪就抓來玩,還摘菜餵它們……

申士傑聆聽著,肖朗的童年與他有著天壤之別。澆完菜,他擱下水管,隨即去關上水龍頭。

回到三合院,他陪著阿婆在屋簷下挑菜。

肖奶奶頗感欣慰孫兒交到好朋友,人有禮貌又懂得禮數,初來乍到就塞給她三千塊補貼伙食費,還不許她向孫兒提起呢。

「阿婆,怎沒見到阿公?」

「他去幫人看厝。」

「哦。阿公做這一行多久了?」

「差不多有二十年了。」肖奶奶永遠記得唯一的兒子在三十六歲因意外過世。

「欸,回想起來,我那孫子歹命。他的阿母生下他之後,血崩不止就走了。沒想到四歲那一年,他的阿爸被酒醉駕車的人撞死,對方是水泥工,沒錢賠償,甘願被人抓去關……」

申士傑安靜地聆聽肖奶奶訴說往事。

「我這個做阿嬤的要帶孫,又要忙農活,別人都說我的孫子克父克母,拖累我們兩老兒……」她不信這些,就連老伴也從未這麼想過。

「阿朗小時候就被人取笑無父無母,上小學經常和人打架,也常常被老師處罰。所以啊,他從小就沒什麼朋友,讀到國中、高中都一樣,怎知讀到大學,能交到你這個好朋友。」

申士傑淡淡一哂。

肖奶奶問:「他在臺北讀書的時候,有沒有交女孩子?」

「沒有。」

「那就好。」肖奶奶不禁感嘆:「現在的人不像以前的人保守,年輕人太早談戀愛會產生很多問題,如果有孩子就更麻煩唷。」

申士傑疑惑:「難道阿婆不想抱曾孫嗎?」

「想歸想,只不過養孩子辛苦,阿朗還不定性,早婚、生子都會拖累自己。」她說出另一項理由:「仙仔也有指示過,阿朗與六親無緣,父母早逝,以後恐怕也沒有婚姻命。」

「哦。」他認為阿婆太迷信。八字或預言僅能參考,重要的是事在人為。

「你呢,有沒有交女孩子?」

「我沒時間。」

「喔。你在臺北也跟阿朗一樣,邊唸書邊工作?」

申士傑告知:「以前有兼差。」

「你跟阿朗一樣當家教啊?」

「不是。」

「不然是做什麼的?」

「在葬儀社工作。」

「哦,顧便所是不?」肖奶奶依稀記得前陣子新聞播報過,葬儀社有應徵膽子大的人專門陪沒膽子的人去上廁所。

申士傑憋住滿腹笑意,沒說是想要了解人的死亡百態,於是曾在葬儀社清洗大體。

肖奶奶不明所以,又說:「顧便所不是見不得人的工作,不用感到不好意思說。我們做人不能偷搶拐騙,賺錢要正當。」

「我明白。阿婆,暑假過後,我希望肖朗搬來跟我一塊住,可以省下住宿開銷。」

「啊,他若住你家,出入不會造成不便嗎?」

「不會。」他解釋:「我爸今年初再娶,買了一棟房子給我的繼母,他們倆已經搬到新居生活,目前的房子僅有我一人住而已。」

「這樣哦……」肖奶奶說:「如果阿朗願意,我沒有意見。等你們倆回到臺北,阿朗就拜託你照顧了。」

「這是應該的。」他打著如意算盤,同時也討老人家歡心。

「這些菜挑好了,我拿去洗。」肖奶奶捧起鐵盆,緩步走向廚房。

申士傑找來掃把和畚箕,把地上收拾乾淨。看了下腕錶,將近六點,距離晚餐時間尚有一個鐘頭。

閒著無聊,他沿著房外的木梯爬上低矮的倉庫內,取來線裝古籍回到房內閱讀。

約莫半個小時後,屋外傳來機車的引擎聲。不一會兒,肖朗出現在房門口,一臉嘻笑地說:「工作銜接上了,阿樹伯的果園有缺人手。」

「嗯。」申士傑的心思都被古籍佔據。

「我快餓死了,飯還沒煮好……」肖朗一屁股坐上床沿,納悶:「你在看什麼?」

「有關符咒的書。」申士傑問:「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晚點兒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