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睛，孟婆長滿褶子的臉開始在眼前晃悠——

“奴婢見過皇帝陛下！”

耳邊響起一聲嬌弱的女聲，沈凌天手上的力量立即減少了許多，他倉促地鬆開司徒澈，站起來，那無助的神情正是一個七歲的孩童所擁有的，他不知所措地看了眼司徒澈，匆匆地離開了。

“小澈！小澈你沒事吧？”沈青若見沈凌天離去，忙將他扶起來，著急地喊他的名字。

“放心，死不……了……咳咳！”剛要說話，喉嚨痛得很，頭也暈得可以，他連連咳嗽幾聲，低聲說，“陛下要來了，你快扶我起來。”

沈青若像是被嚇著了，半天不動，司徒澈忙推他，“趕緊的！”

“哦、哦……”沈青若站起來，把手伸出來，司徒澈攥緊他的衣袖，正欲站起來，一陣頭暈腦脹的，害得兩人差點一起摔倒。

他也顧不上身體的不適，用力地拉著沈青若，眼前直冒星光，四肢完全脫力。沈青若不得不扶著他的腰才勉強站定，等了半天，沒等到皇帝，卻見一個小女孩站在牆邊，後面跟著一眾宮女。

“你們兩個不用這麼害怕我父皇的吧？”女孩大約也是六七歲左右，穿著淡粉色的的宮衣，上面是饕餮之紋，她在司徒澈面前站定，打了個響指，“來人，帶他們回我的宮殿！”

確認是救星來了，司徒澈精神一鬆，暈了過去。

第十五章：雙喜臨門

待他醒過來之後，環顧四周，床前正坐著剛才那個可愛的小女孩，見他醒了，朝他笑道：“還以為你死了呢！”

女孩的模樣和沈氏很是相似，一雙翦水秋瞳閃著靈動，一眨一眨的，正瞅著自己看。白裡透紅的小臉，嫩得都能掐出水來。她攏了攏宮粉色的袍子，上來就掐他的臉：“快起來跟本公主玩！”

“……公主殿下，青若呢？”司徒澈哪知道這是誰，過來時還沒搞個皇族人口統計，一個一個地冒出來也不知道誰是誰。反正在他心裡都是熊孩子了……

“大皇兄先回去了，他讓我對你說，他對不起你。”女孩托腮，悠悠然地說。

“剛才……”司徒澈坐起來，看著她。

公主笑了笑，“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是嗎？”

皇族的人都是這麼早熟的？

“……你叫什麼名字？”司徒澈主動換了個話題，免得自找沒趣。

“連本公主的名字也不知道？姑媽沒跟你說嗎？”她抬起頭，哼了一聲。

還真沒說啊……別說沈氏了，連皇帝陛下也沒說好不……

看著司徒澈茫然的表情，她扁扁嘴，一跺腳：“我叫沈姬玉！”

“鯽魚？”司徒澈腦海裡浮現出紅燒清蒸燉湯等等的做法。

“姬、玉！”公主什麼時候被這樣怠慢過，她立刻紅了眼，揮舞著小拳頭，“妖姬的姬，墨玉的玉！”

雖然這解釋多少讓他懷疑皇族的起名方式，但是認真想想以魔為尊的大陸，還是能理解了，而且這倒是個好名字。

司徒澈坐在床上，握著姬玉的手，笑著說：“你的名字很好聽，姬玉。”

沈姬玉愣了愣，別過臉哼了一聲：“那是當然！”

來到人間他總習慣性地賣乖，他不蠢的時候眼睛會流動著淺淺的光，笑容溫暖，很討人喜歡。沈姬玉在深宮，下人無數，但是同齡人卻少得可憐，她看了司徒澈幾眼，彆彆扭扭地說道：“勉強讓你跟我玩吧！”

司徒澈看著她，沈姬玉驕傲的神態中隱隱藏著小心翼翼，他揚起笑：“遵命。”

孤獨地在深宮裡的公主，和在人間無所依靠的自己，多麼相似。

“聽說你是國師命名的？”沈姬玉讓他坐在自己身邊，小臉鼓著。

他只能笑笑，“聽說是這樣。”

“他超悶的，不好玩！”沈姬玉撇撇嘴，開始說國師的壞話：“總是穿著白衣服，冷冰冰的，真是受不了！”

看來公主大人跟國師很熟啊？

“下次我們跟國師一起玩吧？”司徒澈眼睛轉了轉，舉起爪子。

沈姬玉對這個提議興致缺缺，擺擺手：“不要，沒聽我說他不好玩麼！”

“那……”司徒澈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我們去捉弄一下國師？”

公主大人眼睛睜得大大的，攀著桌子，“草民，聽起來不錯啊！”

誰、誰是草民啊？

司徒澈還沒搭話，沈姬玉又低落下來，“凌天哥哥肯定會生氣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