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不想讓陽曜碰她。
陽曜也不勉強,跟著她入了間茶館。
“客官們來點什麼?”兼職小二的鬼差看見陽曜來了,興奮地湊上來,又看見瑤荷,於是一陣失落。
看來男神她是無望的了……
“一份芙蓉魚骨,杏仁豆腐,紅豆膳粥……”陽曜一口氣報了幾個菜名,才問瑤荷,“你要什麼。”
“我不需要。”瑤荷微蹙柳眉,看向他的神色帶著鄙夷。
行了行了,我就知道神不需要吃東西。陽曜偷偷白了她一眼。
“我們的‘隨上荷葉卷’很有名哦!客官您……”鬼差趁機推銷一番,卻沒想一下子拍到馬腿了。
瑤荷將手邊的茶盅不輕不重地一放,明眸中迸射出冰冷的光,朱唇微啟。
“這是冒犯神祇,你可知罪?”瑤荷的真身便是金鱗池的荷花,一提及荷葉卷臉色就不好看了。
身上爆發出來的神威將隔壁桌的客人都嚇跑了,開玩笑!修為遠高於自身幾倍的神僅憑發散出的神力便可將他們如同螻蟻一般碾死。
兼職的鬼差當初膝蓋硬生生地被壓迫力固定在地上,做出跪拜的姿勢,骨頭髮出“嘎吱”的脆響。
她都快哭出來了,驚駭地看著瑤荷,嘴中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見一抹赤紅出現在眼前,如同一陣屏障,身上的力量立即消失,鬼差一鬆口氣,便虛脫地軟倒在地上。
陽曜將暈倒過去的鬼差抱起,金色的眸子中閃過焰火,冷冷地開口。
“瑤荷神女,這裡是地府,不比定雲天。”
“哦?這就是你心心念唸的地府?如此弱小的力量,真不知有什麼存在的意義。”瑤荷悠然地把玩著髮簪,眼睛在暈厥的鬼差上轉了一圈。
“你這次來到底想幹什麼?”陽曜失去了耐性,將鬼差放置在椅子上,在瑤荷面前坐下。
瑤荷喝了口茶,不回答他的話,而是輕聲地說道:“神君,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屈就自己待在這樣的地方。”
“所以?”
“請勤加修煉,早日回到定雲天。”聽瑤荷又說這話,陽曜哼了一聲,不以為然。
“如果你也是來勸我的話,不如去勸睚眥——你不是喜歡他麼?”
他由於犯錯被減了千年的修為,以至於因修為不足被流放到下界,而睚眥不同,憑藉睚眥的實力,成神不是問題。
他感覺到瑤荷狠狠地剮了他一眼,再一看她的眼神仍是平靜:“我對睚眥殿下並無男女之情,神怎麼可能有感情呢?”
陽曜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肚子都發抽,才揉著眼睛說道:“是、是,神沒有感情……你看看自己,哪像一個神,你們定雲天的人都被神的名義弄得魔怔了!”
瑤荷神女從來便以為自己最接近神,以為自己拿得起放得下,以為只要自己願意便能放棄一切情感,實則從未得到卻放不下來。
和千年孤獨的上古神不同,他們沒有經歷過情感的由有到無,他們沒有體會獨守定雲天的寂寞。他們生於定雲天,註定他們不能有感情,而他們幾百年來也做到了,至少在表面上。
只是,定雲天,註定是他們的劫。
“神”成為了禁錮他們的枷鎖。
瑤荷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青蔥般的手指緊緊攥起,陽曜看了她這般,忽然放棄了傷害她的想法。
“瑤瑤。”他像是年少那樣叫她的名字,深沉的桃花眼掃過她不見波瀾的面容,柔聲道:“毫無心肝,毫無人性的神存在於世,更加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你下界是為了尋找龍之子重歸定雲天,我推薦睚眥,他比較沒有感情,好適應定雲天。”
毫無心肝,毫無人性的神……
瑤荷唇邊揚起了苦笑。
把銀子放在桌上,陽曜心情很差,不想再多言,正欲要走,瑤荷眼中搖曳著痛苦,似要落淚一般,她緊緊閉上眼睛,忽然叫他的名字:“狻猊,並不是我不想讓睚眥回去,而是不能。”
“哈?他不想回去?”
“你不知道嗎?難怪……”瑤荷在強撐著,蒼白的臉色讓整個人顯得柔弱,她淡淡地說道:“睚眥,被廢除了神籍,再也不可能回定雲天了。”
“你、你說什麼?”
“狻猊,你想想,你被逐出定雲天,但請你聽聽現在的封號,是神君,離神只是一步之遙的神君。而睚眥呢?”
天庭居住的仙一般以官名相稱,離神只有一步之遙的,或者像他一樣的,因犯錯而逐出定雲天的